谢韵然是安王唯一的嫡女,就这么折损在司家,安王能善罢甘休?
听宋撷玉这么说,顾安宁也敛了神色,嘴角的笑意淡的几乎看不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苦头自己不吃,别人也得逼着你吃,躲不过去的。”
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宋撷玉也渐渐明白过来,恐怕不是她想回来,是有人将她夫妻两人叫了回来。
而这人是谁,不言而喻,除了安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握着顾安宁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宋撷玉面上覆了一层冷色,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年安生日子,偏偏安王一回京,硬是就将这一池平静的湖面搅得乱七八糟。
眼见气氛逐渐变得凝滞下来,顾安宁笑了笑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咱们姐妹二人久别重逢,该说些高兴的事才是。”
见她不想提及这些,宋撷玉也不勉强,顺着她的话头换了个话题。
余光看见刚才那小娃娃正乖乖巧巧的坐在玉娴和玉淑中间,手里拿着玉葫芦把玩着,时不时的仰头冲着他们粲然一笑,可爱极了。
“什么时候有了漠北这么一个奶娃娃?也不写封信过来告知我一声,我也好给漠北一个大红包。”说完还不解恨,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泄愤,不无怨气的开口:“你这丫头藏的够严实的。”
顾安宁却沉默了一下,垂着睫毛,细长浓密的长睫遮住了她大半的眼睛,唇紧紧的抿着。
宋撷玉当下心里一咯噔,瞧着她这模样,这里面怕是有内情不成……
这下她也心惊肉跳起来,声音压低了几分,温和开口:“怎么了?这副模样。”
顾安宁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抬了抬眼皮子,看向她,嘴角的笑意带了几分释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嗓音开口:“漠北是我和夫君捡来的。”
“三年前,我和夫君两人被派到漠北处理战事,一番浴血奋战后,打扫战场时就捡到了小漠北。”
宋撷玉听的入神,心中对她和司晋宇这段机遇复杂莫名。
顾安宁并未察觉到什么,眼神涣散,显然是还沉浸在记忆里:“他那时候不到我半条手臂长,被包裹在一片烂布里,脸色冻的铁青,哭都哭不出声,我和将军二人将他抱了回去,喂了些羊奶,没想到他倒是活了过来,我们母子才有了这段缘分。”
宋撷玉有些意外,眸底的惊愕很快就被压了回去,没想到漠北竟然是捡来的,并不是亲生。
反应片刻,她才重新笑开,神态跟之前并无区别:“你若是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这孩子跟你和司将军二人有八成相似之处。”
她这话并不是奉承,更不是敷衍,她看到漠北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将顾安宁和司晋宇二人长相的优势集于一身。
宋撷玉这话说的真切,顾安宁听着也高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欣慰笑笑:“我也觉得这孩子与我亲生的并没有区别,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孩子是老天爷送到我身边,就是为了成全我这一片慈母之心。”
听着顾安宁这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对,宋撷玉严肃了面色:“这是什么话?听着怪不吉利的。”
顾安宁笑了笑,坦然的看向宋撷玉并没有半分隐瞒:“我与将军多年无子,去看了大夫,那些大夫都说,我体寒,没有母子缘分。”
从见到顾安宁开始,短短一番话已经震惊了宋撷玉无数回,看着顾安宁的眼神更是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