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殿门前匆匆跑来一个小太监传话,“太傅,您的夫人兰氏在宫外求见。”
顾臣礼额头的川字紧绷。
周边的大臣劝道,“夫人既然来了,不妨宣她入宫,我们倒要看看,这个小太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顾臣礼不得已摆了摆手,“让她入殿。”
侯沛芜与兰蓁芮几乎是同时迈进大殿,侯沛芜已经听闻大殿发生的事情,她现下被召来,内心惶惶不安,面上仍端出一副新皇母后应有的架势。
炎封眯了眯眼,不知柏明烨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处境艰难,再经不起任何波折。
炎封婆娑着拇指间的玉扳指,低声朝赤影说了些什么,随后,赤影悄无声息的从殿内消失。
宫人端来座椅,侯沛芜高高在上的扫了众人一眼慢慢坐下,她是先帝皇后而今的太后,新帝尚未问罪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怠慢她。
兰蓁芮走到大殿中央,她低着头没有看顾臣礼。
唐青雁拉住了端座椅的宫人,“兰氏乃摄政王的母亲,百善孝为先,你们为摄政王搬椅,却不为兰氏搬椅,是想让摄政王担上不忠不义不孝的名声吗?”
宫人们慌张,用询问的眼神瞧向新帝。
唐青雁挥了挥手上的玉玺。
炎封咬牙蹦出两个字,“赐座。”
座椅端上,兰蓁芮却没有坐下,她捏着衣角,久久才低声开口,“臣妇今日入宫,是来说一桩陈年往事。”
顾臣礼的视线从兰蓁如移到顾修又转回到兰蓁芮,他不知道兰蓁芮今日会入宫,也不知道她口中的陈年往事是何事,他忽然发现,夫妻几十载,他好像从未认识过她。
侯沛芜依旧端的是皇太后的架子,她轻蔑的瞧着昔日的闺中好友,直到兰蓁芮开口的前五个字,说道,“二十一年前……”
侯沛芜脸色瞬间煞白,她惊得站起来,“你胡说什么,二十一年前的事情,你难道想搬到现在来说,二十一年前做过什么,早有烟消云散!”
母后的反应过分激动,炎封眉头紧锁,他又冷冰冰扫了眼唐青雁。
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或许当朝揭露他弑君夺位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此女一环接着一环,她到底要做什么?
然,便是到此般境地,炎封依旧有恃无恐。
毕竟八皇子已死,炎牧势力早已散去,放眼整个皇室,没有人能够与他匹敌。
兰蓁芮抬起头,她看着侯沛芜脸上的警告,透过侯沛芜的表情,她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
她有些皱纹的眼角垂下,声音缓缓展开,“怎么可能消散,二十多年,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大到孩子的哭声,全都被雷雨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