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在她的眼里,只看到了怀疑和犹豫,还有?不确定。
他满心满脑突如起来的对自己的自责,像一团浓雾一样散不开?
简念看到池砚眼里的希冀慢慢消失,而后换上的,是一种她看不清楚的雾色。
简念看到池砚眼里莫名其妙的闪烁,心下?当即的判断是他莫不是人生遇到了什么难处,需要她这个做兄弟的好好疏导了。
简念走上前去,拍了拍池砚的肩膀。
“怎么,还是不想回家?”
简念好言好语到:“不想回家也行,再玩回。”
她用的是哄傻子的那种语气,池砚当下?就甩开她的肩膀,自顾自地往前走。
简念觉得池砚好像是生气了。
“唉,你这个人,怎么没心没肺的,一言不合就撂脸子。”
她心里嘀咕,不是看他心情低落才善解人意地主动问到是不是还不想回家。
难道善解人意也是一种错误了,还是说她直接戳穿他显得很不给他面子?
不应该啊。
直到上了出租车之后,池砚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些?。
他语气倒还算平常。
“明天我让白逾派两个助理过来,一个负责你的生活,一个负责你的工作。”
“啊?”简念望着依旧闭目养神却突然说起工作的池砚一脸蒙,“不用吧,林姐挺好的。”
“她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今天的事情我不允许下次再发生。”池砚还算是耐着性子。
“如果下?次出现今天同样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那今天不就是意外吗?”简念解释道?。
“那下次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了?”池砚语气开?始强硬,跟刚刚在游乐园蹲着吃冰淇淋的样子判若两人。
“还有?,非工作时间可以不化妆,但是必须要低调。”
池砚睁开?眼,转过身子来,“我会?外聘一个你的私人化妆师,负责你的外形。”
“哦。”说到这儿,简念把自己的头低下?去,埋在有些?微耸的肩膀里。
池砚察觉到气压变化,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的表情,“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简念抢过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如果没有做好以真实面目示人的准备,在公开场合请端正地戴好我的妆。”
“你别多想,我只是说这样是对你来说伤害最小的。”
“我有?自知之明。”
简念回了这么一句之后,侧头看玻璃窗,不说话。
池砚叹了口气,“阿念,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简念不说话。
车子直接打到了林含家楼下,一到后简念就把车门打开?,头都没有?回的下?了车。
池砚坐在车里,想喊她都来不及,只得让出租车司机往自己要去的方向开?。
林含早早在门口等她,等到了来人之后才舒了一口气,“阿念你有?没有怎么样啊?”
“没事。”简念摇摇头,“我们上去吧。”
“怪我,我还是意识不够,我被复出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忘记做好防范措施了。”
“这怎么能怪你,谁也想不到粉丝会?突然涌现,况且,还是我的问题。”
简念进了房,把口罩和帽子都摘了,露出自己有?些?湿漉漉的刘海。
“阿念,你不要着急,这个事得慢慢来,我们也不是说要对大众隐瞒些?什么,只是我觉得没做好准备之前,出门在外还是画画妆吧。”
简念把头槌在沙发靠垫上,“林姐,你也是这么觉得是吗?”
林含一时语塞,简念给她一种有?些?失落的感觉。
这事其实蛮难的。
她要是站在简念的角度,活的估计比她还要纠结。
一方面讨厌自己要掩饰自己的样子,一方面又讨厌自己接受不了自己的样子。
如果自己身边连信任的人都建议她还是应该去掩饰自己,一定程度上会?让她更觉得没有信心吧。
“阿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样对你暂时来说,是更有利的选择。”
简念看到林含那坐立难安的样子,宽慰到,“好啦好啦,听你的。我不纠结了。”
“好孩子。”林含拍了拍简念的肩膀,“我今天拿到了阳城艺术宴晚会?的邀请函,阿念,去不去?”
简念没犹豫,“去。”
*
“去什么去!”
黑白色调的偌大空间里,一个穿着黑色T的男人把一张鎏金邀请函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