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殿坐下后，江豆蔻给人诊脉，看完皱着眉：“圣上，你这不能再熬夜了，容易猝死。”
这话一出，大总管不由捏了一把汗。
文渊帝掀开眼皮看了下她，“可朕有这么多的折子要看，太子又被废了，你说说，朕该如何是好？”
“不是有御史、太傅那些人吗？圣上每个月发俸禄，总不能事事都让您亲力亲为吧？您每天留三四个人下来，让他们批改。若有解决不了的事情，集中起来，派个代表来说，圣上完全可以口述，让他们写。”江豆蔻记得学历史的时候，有个皇帝开了个什么阁来着，帮忙批改公文，过滤消息。
“你说的有理，但朕对他们不放心。这个权力原本是交给你夫君的，只是他不想管，还扔了这么多的折子给朕。”
不知道是不是江豆蔻的错觉，她听这话总觉得文渊帝还挺委屈的。
“呃……我夫君是武将，他懂什么呀？让那些文官来，一个个上朝说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放权给他们做点事，省得一天到晚就知道闭着眼睛嚷嚷。”
文渊帝摇摇头，“他们，太贪。”
有些事不是他不知道，而是心有余力不足。有时候真想就这么闭着眼睡过去，什么都不去管。
也许是文渊帝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江豆蔻一个没忍住，说：“那就换一批能用的人，明心国人那么多，我就不信没有别的贤才了。还有那考试的制度，我感觉有些偏远地方的人才，可能会被某些裙带关系弄下去。要是朝廷里每个官员都贪的话，国库再充足也没用。”
听她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文渊帝感兴趣的说：“那也不能全换了。”
“没全换，就修修枝。我看御花园里的观赏树不是长的挺好么？那是因为定期有人去修枝，把伸出来的不美观的枝丫全部剪掉，树可能会疼，不过，看上去倒是美多了。”
江豆蔻真的担心文渊帝会突发脑溢血啥的，之前被气得吐了血之后，恢复起来就很慢，人才四十岁就有了五六十的老态。
“可是……”文渊帝看向一旁没说话的秦辰睿：“朕有心无力。”
“成年的皇子该做事就得做事了啊，再不济，问问那些未成年的皇子也行。圣上正值壮年，再培养一个继承人出来不是很好吗？”
江豆蔻说完就觉得好像说的太多了，储君的事，这是每一代臣子都要避讳的事，而她就这么说了出来……
文渊帝似乎并不在意，反倒是笑了：“朕四十了，还壮年？能再活两年都是祖上显灵。”
现代人均寿命七八十，江豆蔻忘记这是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古代。
而且当皇帝要烦恼很多事情，还得熬夜起早，真的很难受。
“……圣上别这么说，我开个补方，再教您一套太极拳，每天早晚练练，再活几十年都不成问题。”
扯了这么久的嘴皮子，文渊帝也没能让秦辰睿说点实在话。
他们走之前，文渊帝说：“底下的人来报的时候，朕还以为你派兵包了皇宫大殿。”
江豆蔻听的一阵心惊，秦辰睿淡道：“圣上莫要开玩笑，养好身子。”
“……嗯。”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文渊帝喃喃道：“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