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实渐渐成熟,树叶开始变黄,花朵也一天一天地凋零,秋季终于由浅转深,并且步步迈向冬季。关于北荒剿匪的作战行动计划紧锣密鼓的制定,后勤转运和人员训练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但是,有一些老将领却异口同声地反对这次剿匪。他们的理由无非是马上进入冬季,寒冷条件下的行军和作战都会受到严重影响。而且北荒经营多年,地势险要,如果久攻不下,部队的士气也会遭到打击,所以纷纷建议等明年春天再去征讨。然而,连洪似乎是铁了心,一口回绝了这些人的建议,坚持要求按时出征。按他的话说,每年这个时候北荒都要掠夺过冬的物资。如果现在能够将他们逼回山里,那么不用猛攻,仅靠围困,就能困死那些土匪。众将没有办法,只能依命行事,何况这次行动是连家的大少爷指挥,自己犯不着替人家操心。即便打下来,受益最大的只会是连家,而不会是他们这些底下做事的。
连合平在兰汇的这两个月,忙着参与城中的大事小情,一些不归他管的事他也要掺和一下。尽管连合安还没有卸任镇守使,但他显然是已经迫不及待要掌权了。对此,连合安虽然十分厌恶,但也没有办法,父亲定下来的规矩谁也不敢违抗。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在城里为所欲为,连合安只想早点完成任务,然后当上副指挥使,好好收拾收拾他。
男人们在开疆拓土,争权夺利,女人们自然也不会闲着。这两个月,周雨晴在连公馆里可谓是如鱼得水。不仅拉住了老夫人的心,收服了连合臻,还得到了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贴身丫鬟兰香。相比之下,吴婉月的境况的悲惨很多了。本来就得不到丈夫的喜爱,现在又多了个替补,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可谓是岌岌可危。但是,不管是她这个妻子,还是周雨晴这个妾,距离在这个家坐稳,都还差最后一步。这一步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可问题是,在这个方面,周雨晴已经走在前面了。
尽管她的心里一直没放下赵阔海,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是连合安的人,迟早是要做那种事的,扭扭捏捏只会给自己带来灾祸,还不如主动一些。若是能讨得连合安的欢心,自己在连家也能好过一些。至于其它的,她并没有那个心思。
天气逐渐转凉,离出征的日期也越来越近,连合安待在公馆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连续几天待在城外是常有的事。相反,连合平倒是动不动就在公馆待着,等着父亲把镇守使的职位移交给自己。可这样一直无所事事,他也闲得难受,便叫了兰汇当地最有名的戏班,来连公馆唱堂会。一时之间,冷清许久的公馆突然热闹非凡,让已经习惯清净的林月淑感到浑身不自在。本来她打算让这些小辈凑热闹,自己休息就好,但架不住连合平软磨硬泡,她还是跟着一起坐在了最前面的位置。可坐下来看了一会儿,她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回头查看,竟然少了一个人!
“哎,周雨晴呢?她怎么不在这儿看?”
“老夫人,二姨太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不舒服,这句话我好像哪里听过?”
“母亲,周妹妹不舒服应该有几天了。”一旁的吴婉月趁机插话道,“这段时间天气忽冷忽热,可能不小心着凉了。”
“着凉也不能不当回事,万一不重视变严重了,可就麻烦了。”林月淑对丫鬟说,“你去告诉兰香,让她好好伺候着,没有完全好之前不用急着出来。”
丫鬟点了下头,领命而去,这让连合平大为不解。他知道母亲对于集体活动这种事从来都是十分看重的,但凡自己出席的活动,家里人无故不出席,那是要倒大霉的!而周雨晴只是找了一个着凉的借口,是真是假都不知道,母亲竟然如此宽宏大量,着实是反常。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林月淑就主动说出了原因。
“她如果真的着凉了,不出来对咱们都好。没着凉,人家想寻个清净,我又何必找她的麻烦呢?”
“母亲说得有道理,这个周雨晴是大哥弄来的,咱们没有必要关心她。反正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也不用……”
“你就少说几句吧,好好看戏。”
听到母亲这样说,连合平立刻默不作声了。吴婉月看了他们母子俩一眼,笑着摇摇头,然后便把目光投向戏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