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镜藏匿在袖袍下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努力平定着内心的愤怒,磨着后槽牙看着眼前的男子,“这种事情我早已知晓,不必你来离间,此次来我们并不想与临安城百姓为敌,只是想尽快购买粮草,早日离开,城主何苦这般刁难人。”
刁难?
这样的词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
在临安城内大都是听见百姓们对自己的感谢,甚至是感激涕零,他都快成为临安城受人敬仰的活菩萨了,怎么可能会刁难人呢?
他这明明是在帮助他们二人,真是不识好歹呢!
易中天将手中的酒盏搁置在桌子上,抬眸睨着盛明镜:“你可知我的为人!”
“听纪将军言语过一二!”
“哦,那小子自然是说我睚眦必报吧,也是,他那种人怎么懂得人情世故,榆木脑袋一个,哪里像盛举人,如此知情识趣!”易中天说着便抬了手欲要勾住盛明镜的下颚。
盛明镜在他动作前已然站起身,面色深沉:“城主,还请自重!”
“怎么,难不成你同纪南山没有这般亲近过,不可能啊,他很是喜欢你这种欲拒还迎的白面书生的,在京城里,就是因为与北安王形影不离,才会被传言好男风,也不知当初是他拿下了北安王,还是北安王拿下了他?”易中天啧啧两声,饶有兴致的侃侃而谈,丝毫没有顾忌站在边上的盛明镜。
“你给我闭嘴!”盛明镜拔出腰间的匕首,指着坐在石凳上的男子,这人怎么能如此荒谬!
纪南山与北安王怎么可能会——
见盛明镜拔了匕首,站在远处的纪南山立刻便要冲过去,却被早就埋伏在暗处的人给拦住,“你若是再敢往前一步,我们城主说了,让你们有来无回!”
“好大的口气,易中天他算个什么东西,让开!”纪南山伸手便朝着那人打去。
“纪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以用澹州城百姓的性命做赌注,您是择一人生死,还是枉顾澹州城全城人的性命?”这话便是凉亭内那个不惧怕任何人的易中天所言。
纪南山打出去的拳头又收了回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凉亭内的一举一动。
易中天丝毫不介意盛明镜拿着匕首指着自己,反倒是优哉游哉的喝起了酒:“盛举人,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若是你同凉亭外的那人表明了心意,我便将粮草卖给你们,放你们离开。”
“你——”盛明镜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没有了方才的坚定。
这人怎么能如此?
易中天继续倒了一沾酒,一饮而尽,“我这可是在帮你,亦是在帮澹州城的百姓,你们这些人都是只顾一人的利益,根本就不顾及天下百姓的死活,还妄想同本城主谈论什么拯救苍生,还是回去继续纸上谈兵吧!”
分明知道他所言的不过都是一些激将法,可盛明镜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出理由拒绝他。
热风拂过,现如今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被油烹的生肉。
“你说话可算数!”
“自然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