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镜收回了手中的匕首,一步上前,将那盏酒一饮而下,随即大步离开了凉亭。
凉亭内独自坐着的易中天喃喃自语:“这盏酒你是非喝不可的。”随即,抬眸盯着远处的那一对人影。
烈酒入喉,烧灼的他喉咙隐隐有些发痛,每靠近纪南山一步,他都能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跳跃出来般,砰砰砰的他都能听见。
俗言道:酒壮怂人胆,心中默默念道这不过是一场交易,与纪南山事后言明即可。
可当他走到纪南山身边,发现他身边的几个人时,那要解释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且浑身燥热的厉害。
“阿镜,你没事儿吧!”纪南山见他归来,立马抓住了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
盛明镜只觉得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双手烫的他的皮肤有些灼热,原本灼烧喉咙的酒水,这会儿子像是灼着全身。
“盛举人,我们城主可都看着了!”有小厮在旁出声提醒他赶紧说。
纪南山早早就察觉出盛明镜有些不大对劲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完话,就要跨过他去寻凉亭内坐着的那人的事,定然是他同阿镜说了些什么奇怪的话,才惹得他这般不舒服。
盛明镜一把抓住纪南山的胳膊,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南山哥,我、我——”
“阿镜,你别担心,我这就为你讨回公道!”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上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待盛明镜将这首越人歌念出,纪南山惊得站立在原地。
而周边原本看着他们的小厮早已经离开。
“阿镜,你——”这首越人歌代表着什么,纪南山如何不知,额头的青筋微微凸起,双手攥成了拳头,一定是,一定是易中天同他说了什么,才会让阿镜说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
“心悦君兮君不知,南山哥,我——”后面的话还未说完,盛明镜突然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大对劲儿,面色潮红,而他的衣裳下摆处,明显有异。
纪南山见他如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双眉拢成了川字。
他这一蹙眉,却让盛明镜乱了心智,原来,他是厌恶的。
“我和他做了交易,这诗不、不过是随口念得,我身子不适,先回去了。”定然是那杯中之物被易中天下了药,才使得他出此洋相。
这个易中天真正是睚眦必报之人。
纪南山看着那个微微躬着身子,走路都走不稳的人还在逞强着离开,根本都不给自己一个回答的机会,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哪里还顾得上方才他念得是什么诗,与易中天做了什么交易,他怎么可能放心让盛明镜这个样子一个人走在街市上。
“上来!”
盛明镜咬着唇,几乎不敢相信蹲在自己身前的人,方才他明明那般厌恶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