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有问题,还放心吃喝,这是蠢。”剑胚拦住了鞭子,并甩了回去,鹿沥一剑朝她刺去,“苏小姐,为什么你明明这么普通,却能这么自信?”
苏雨筠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把他抽死:“用一把没开刃的剑跟我打,你瞧不起谁?也就能趁现在能多说点话,呈嘴瘾!”
鞭子已快到抽出了残影,鹿沥应对得并不轻松,身上已被抽出了数道血痕。他筑基初期,苏雨筠的修为要比他高。更何况,他把她气得够呛的,估计现在就一门心思想着弄死他。
鹿沥眼里逐渐浮现薄雾,心中的恶感在攀升。血腥味和痛感的积累,让他有种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唉,他就是个与生俱来的怪物吧。
“你不是很能说的吗?怎么不继续说了?”苏雨筠一手重鞭把鹿沥抽飞。
他撞碎了衣柜,埋在碎屑中,吐了一口血,眼底依旧散漫凉薄。
“听说你还有一个小师妹。”苏雨筠再抽一鞭,勾唇笑道,“这么小,送给门人玩弄,一定不错。”
啧,垃圾。
鹿沥抬手接住了她的鞭子,带着倒刺的鞭身没入到他的骨肉中。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在手中一卷,用力一拽。
“找死!你这手就废了吧!”苏雨筠眼里写满了恶意,把鞭子往回抽,却发现竟然抵不过鹿沥的力气,反被他拽向他的方向。
世上竟有这种疯子?
苏雨筠躲过他一剑,鹿沥乘胜再追击,剑都冲着苏雨筠的脸扎。
苏雨筠被他恶心到了,她总算明白了这个男人一点底线都没有,根本不会怜香惜玉。
她心里的那点念头彻底散了,只想速战速决,却没发现鹿沥的眸子已经全部变黑。
苏雨筠身为血魔门的人,不会跟你讲什么武德,她的鞭子上是涂了毒的。鹿沥的左手早该失去知觉,但他依旧拽着不放,她只能弃了鞭子,从袖中转出匕首,朝鹿沥刺去。
鹿沥却反用鞭子朝她卷来,另一只手上,黝黑的剑身上也覆了一层霜气。
苏雨筠又被他拉近了距离,察觉到他灵气不稳,她诧异又觉得好笑:“你竟然想在这种情况下冲击筑基中期?难道你以为到了筑基中期就能打败我?”
苏雨筠的真实修为是筑基后期,接近圆满。别说鹿沥到了筑基中期,她根本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这小子资质确实好,但就是不自量力。
苏雨筠运起匕首,朝他刺来,这次没再留手。
然而,出手的那一刻,她突然对上了鹿沥溢满黑气的双眼,如被摄魂一般,动作滞住了。
那个曾经清朗的少年,如今依旧弯着眉眼,笑得异常的灿烂,却只让人感到阴森诡异,魔气森森。
紊乱的灵气在他经脉中乱窜,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之前的伤口也在渗血。但他就是这样,用完好的那只手拿着黝黑的剑胚,一剑刺穿苏雨筠的胸口,把她钉在墙上。
“你不是真正的苏家小姐吧?”
“不是。”
“你是谁?”
“血魔门的圣女,练霓裳。”
“真正的苏家小姐在哪?”
“床底下,枯骨堆。”
“呵。”少年发出了一声轻笑,把带着倒刺的鞭子,眼也不眨地从手中拔出,绕到练霓裳的脖子处,慵懒的声线问道,“解药呢?”
她乖乖地打开了储物袋。瓶瓶罐罐,不只有鞭子毒的解药,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毒药。甚至还有一株保存在玉盒中的皮绒草。
“今日酒菜里下的是血魔花?”他服下了解药,把东西全都笑纳了,拉着鞭子慢慢收紧。
练霓裳被勒得难受,仍是认真回答:“不是。自从十年前那批药人被救走后,血魔花就无法再繁衍出孢子,用一株少一株,珍贵至极。”
鹿沥松开了鞭子,让她挑出解药。
练霓裳照做。
“哪种毒药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又问。
练霓裳指了几种。
鹿沥随手拔出了剑胚:“全喝了。”
练霓裳目光呆滞地接过瓶子,一瓶接一瓶地倒下了喉咙。
就在这时,外面有了动静。鹿沥伤势反噬,终于忍不住跪坐在地上。
受伤了唉。那份力量果然不好用。
还不能让师父看出来。
他“啧”了一声。
至于为什么不能让师父看出来,他一时也没头绪。只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练霓裳瞬间清醒过来,她身上多了贯穿伤,体内还如中毒了一般痛不欲生。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抽下了脖子上的鞭子,愤恨朝鹿沥甩去。
却被一把明如霜雪的剑拦住。温瑶越窗而入,护在鹿沥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那个男子所谓的小师妹,修为比她还高!呸!还是个软饭男!
练霓裳痛得快丧失理智了,自知不敌,想甩出一把毒雾遁逃,却发现储物袋也不见了!
流年不利,她硬抗了温瑶一剑,心一狠,捏断了手骨,浑身顿时化作了血雾,从窗口遁出。
“血魔门的秘法,断尾求生。”温瑶认出来,自知无法再追,回身查看鹿沥情况。
却见他浑身是血,仍坚持把瓶子和玉盒交到她手上,嘴角含笑:“师父,解药和皮绒草。”
“徒弟弟……”温瑶放下了冰鸾剑,及时接住了昏迷过去的他,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