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雪小姐,雪儿!”厉无痕吓得魂都去了一半,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她应答,立即将她拦腰抱起,送回厢房。
映月阁中,天炁王爷紧闭着双目,赤裸着上身坐在浴桶之中,离澈蹲在一旁照看着,视线落在古铜色的肌肤上,全身的筋脉如同枝叶上的脉络一般,清晰的血管中流淌着黑色的血液,让人触目惊心。
离澈紧握着双拳,目光投向顾星恬,只见她打开插满大小银针的布袋,纤纤玉指来回抖动着,一根又一根的银针被插在了天炁王爷的发丝中。
最后一根捏在手里,不断地游离在他身上的各个神经脉络,刺激他的神经。每刺一下,天炁王爷的身子就会抽搐一下。
离澈的拳头便会紧一分,顾星恬每扎一针,都好像是扎在他身上一般,痛得他抓狂。
顾星恬缓缓直起身,瞥了一眼离澈,声音极轻,“如果受不了就出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看他冷着一张脸不吭声,她随即走到木桌边,将拔罐需要的东西全部收进铁盘子里,端着回到浴桶边,说道,“你站起身,帮我端着托盘!”
离澈就像是一个木偶人,顾星恬抽一下,他动一下。双目紧紧地盯着天炁王爷那双紧闭的双眼,那块掩盖住眼眸的眼皮似乎有千万斤重,压在他的心头上,让他窒息。
他拼命地挣扎着,耗费全部的功力,想要把这块巨石掀开,解救那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却没能撼动一丝一毫。
多少个暗夜,他从噩梦中想来,冲进地宫,抱着冰冷的躯体痛不欲生。他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迟迟不能为父报仇,恨自己不能将父亲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顾星恬将离澈的所有痛苦思绪尽收眼底,拿起打火机,用钳子夹住酒精球,将其点燃扔进玻璃罐中,逐一吸附在天炁王爷的后背、前胸上。
所有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速度也是快得惊人。
离澈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治病方法,颇有些担心父亲的肌肤会不会被火焰烫伤,结果证明他的担心是对的。
顾星恬拔下罐的时候,他清晰的看见,一块块被火烧过的地方,出现一圈圈可怕的紫黑色印记。他忍不住问道,“你这样是能吸出毒素吗?”
她自然明白他的心思,轻声说道,“疏通脉络!虽然有烈火娇护着,但冰封了这么多年,身上的血管都硬化了,往后还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药物治疗。”
在顾星恬拔下最后一根银针时,一口黑血从天炁口中喷出。紧闭了七年的双目瞬间睁开,滚圆的眼珠子煞白煞白的,咕噜转动了一下,身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向后倒去,眼皮又重重地盖上!
离澈抱着他的身子,拼命地叫喊着,“父王,父王,”随即把目光投向顾星恬,厉声问道,“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