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殿内,顾星恬第一次见到古朝代的君王,一身皇袍威慑十足,眸光微凛,却足以令人头皮发麻。她定了定神,装出一副敬畏的模样,双膝跪下叩拜,“臣女叩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海魇帝一个眼神递过去,聂锋随即挥手遣退了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
海魇下了矮榻,缓缓走上前去,弯身伸手搀扶起顾星恬,声音如闷雷一般低沉,“快快起身!”仔细打量着绝美的容颜,神情有着慈父般的温和,“告诉孤,这六年来,你过得可还好?”
顾星恬似受宠若惊般,身子慌不迭地后退了两步,欠身说道,“蒙圣上如此挂念,臣女受之有愧!圣上今日召见,不知有何教诲?”
海魇定定地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女人,猛地收紧了五指,转身回到矮榻边坐下,“孤坐在龙椅上,担的是天下万民的心,儿女情长的事便显得微不足道。你父亲戎马一生,誓死效忠朝廷,星辰手握二十万大军,为孤守卫边城,替孤分忧。外患尚有将帅在,而内忧则叫孤日夜寝食难安!孤寻思良久,能堪担此大任的,唯有你!”
顾星恬猛地抬眸看向海魇帝,清澈的眼眸中除了敬畏,没有一丝杂质,“臣女离京数年,深居简出,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亦不敢妄自揣测圣意,还请圣上明言!”
海魇叹了口气,说道,“不日前,北边传来消息,谢宥镇守云都城,暗中招兵买马,如今麟王手握三十万大军,野心勃勃,谋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圣上莫不是多虑了?麟王岂敢有谋反之心?”
顾星恬话音未落,就被震天响的怒喝声打断,“谢宥是天炁王爷麾下的老将,誓死效忠的是麟王府,而不是孤!孤是这天下的王,要得是绝对的忠诚,若是谁敢违抗孤,孤定要将他挫骨扬灰。神将府也好,麟王府也罢,都一样!”
顾星恬吓得慌忙跪身叩拜,“圣上息怒,神将府绝不敢对朝廷存有异心。臣女亦感念圣上恩德,自当粉身碎骨报君恩!”
“很好!孤果然没有看错你!”海魇帝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递给聂锋一个眼神,接着说道,“孤交代你的事要是办漂亮了,你们母子乃至整个神将府,依旧可以坐享人间富贵。若是有任何差池,你当知道,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阴恻恻的危险声在耳边不停地回荡着,冰凉的药瓶子握在手里,让顾星恬顿感浑身恶寒。目光转向聂锋,声音微微轻颤,“这是何物?”
聂锋冰冷的脸庞没有一丝暖意,缓缓说道,“噬心菇,无色无味。一日一滴,毒渗入骨髓,渐渐吞噬掉人的神志,刚开始只是有些心绞痛,慢慢地便是挖心般的折磨。多则一年,少则七个月,会让人彻底癫狂,无法忍受痛苦的折磨,用各种自残的办法寻求脱身,最终了却残生!”
顾星恬闻言浑身汗毛直立,海魇帝究竟从哪里得来如此毒辣的药物?难不成江湖毒王鬼匿与他也有交集?
为了至高无上的皇位,当真是丧心病狂!
她将小药瓶收进袖袍之中,双手平行置于额前,躬身行礼道,“臣女谨遵圣命。圣上日理万机,臣女不敢多加叨扰,这便告退!”
海魇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你任务完成之前,没有孤的旨意,你不许踏出京都城半步。否则,就拿你儿子的命来抵!”
顾星恬闻言全身绷得紧紧的,望着手腕上的金镶玉手镯,真想给这畜生致命一击。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星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