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人从来都不做小买卖,他可以向法兰西皇帝提议,提出与华国北地达成贸易往来,学识交流,可是他们要的好处就是在扶锦州开通通商口岸,同时法兰西进口税率降低百分之十。
覃鹤生知道西洋人向来狡猾,前段日子据华新日报所知,南地乔政府决定与法兰西,大不列颠达成协议,开通三口通商口岸,往内陆发展纺织业,既同南地政府达成了协议,还想顺着藤子往上爬,对扶锦州开设通商口岸,直逼覃政府,这猖獗的行为也只有金头发,蓝眼睛的人做得出来。
“艾博俐侯爵,进口税率可以降低百分之十,可是扶锦州开设通商口岸那就免谈了。”覃鹤生端起一杯咖啡,喝上一口,果然猫山咖啡比谷山咖啡口感差了点。
他放下杯子,幽幽地说道:“我大可跟俄国的皇帝达成协议,让学生前往俄国留学,学习俄国的重工业。世界之大,我不只是只跟法兰西贸易往来,这其中的利弊,我相信艾博俐侯爵不会不懂。”
艾博俐侯爵呵呵一笑,北地司令果真人如其名,“覃先生,咱们慢慢谈,总能谈到双方都很满意的结果。”
“好,我也是想跟艾博俐侯爵谈到满意为止。”覃鹤生又抿了一口咖啡,还是觉得总差了点糖味,不过无妨,稍许加点进去便可。
他们回到扶锦州已经是晚上七点,林思周晚上还得在军营里值班,便不同覃鹤生回官邸了。
原本覃鹤生是想让司机直接开回邯幽台的,可今日一早,在他出发之后,俄国政府那边发来了电报,他得回去取那份电报,其实可以派人把电报拿回来的,可是在家还是不方便办公,便让司机掉头往覃官府的方向开去。
待他下车时,天空飘起鹅毛般的细雪,宛若柳絮。
覃鹤生抬头之时,视线对上他平日里的休息间,里边的柔色灯光照在越发白色的地上像叠上了一层纱帐,似明似暗地发着微弱的光。
廉军官看他站在空地中久久未回神的样子,在旁边提醒他一句,“副司令?你瞧现在都开始下雪了,咱们进屋里吧。”
覃鹤生回过神来,笑着道:“你看我都忘了要进去,这事儿多了就想放空一下自己。”
“这儿天气冷,咱们进屋烤烤火,喝点暖胃的汤,副司令千万要保重身体呀。”司机担忧他站着会染上了风寒,虽然不了解副司令的为人,可这几日他所做的事着实令他震惊,却是个顾全大局,忧国忧民的司令军长。
覃鹤生轻笑道:“我少年时期学过几年功夫,身体可壮实得很。”
他们边走边说,很快便进了综合大楼,他吩咐廉竭晖,说道,“阿廉,你替我打个电话回覃府,说我今晚宿在官邸处理电报的事情,不用等我回家了。”
“好!小的马上去办。”司机做出一个敬礼的姿势。
良久。
林适微趴在窗前发呆,忽而转头对坐在沙发上的叶淑真说,“我的好姐姐,方才外边的车笛声是谁进来了?”
“还用谁,不就是你这几天在念叨的人。”叶淑真放下手中的报纸,瞧她一眼。
她看到林适微露出微许的笑容,不忍泼她凉水,又说道:“副司令这几天做的事有目共睹,既平了民乱,安了民心,又开设公立学堂供贫困子女入读等事,一下子成了北地炙手可热的乘龙快婿。”
“叶姐姐,这么说来副司令他至今尚未娶妻,那他….”林适微迟疑一阵,想问她关于副司令有没有意中人之类的话,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瞧她沉默不语,叶淑真又道,“他与我同窗五载,至今仍未娶那儿时定下婚约的女子过门,同学们间都好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毕竟现在是提倡自由恋爱,他若遇到自己欢喜的人大可退掉那门娃娃亲,可偏偏都这么久了还未退这桩婚事,大伙们猜他是意属这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
林适微听了她说的话,少了往日的活泼,依然沉默,彷佛是浸在装了冰水的瓦缸里头,任由冰冷的寒意侵蚀那颗小鹿乱撞的心。
不知是否开了窗的缘故,外边的风无情地刮着她瓷玉般脸,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坨红,宛若一株悄然开放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