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澈的表情更加凝重了,左脸的疼痛仿佛已经没有感觉了,现在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怀疑的目光在欧文皓身上转了一圈,又转向被他当宝贝似的抱着的莫宁宁,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呵呵,为了解救这个脏兮兮的女人,居然用这种借口吓唬我?欧文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阴险的人。”
听到“脏兮兮”三个字时,欧文皓的双眸已经射出如死亡射线一般的冷光,那冷戾的视线仿佛要将对面的男人射穿一般,一种将这人杀掉的冲动在胸口沸腾,或者,他真的应该这么做,这个男人,若不是看在朋友一场,他不会容忍他十年,但是现在,限期已经到了。
手中拳头捏得紧紧的,他霍的刚准备起身,怀中的女人似乎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不适,吧唧吧唧嘴,不满的抱住他的手臂,怕冷的往他怀里拱拱。
周身的冷意在这一瞬间如初雪般消逝,他尽量让自己放松,杀人的欧文皓,十年前就死去了,他没必要为了一个人渣破例。
压下那股杀气,他勉强稳定了声线,对着苏景澈冰冷的道:“随便你信不信,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苏景澈哼了一声,随手拧起自己散落在旁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离开了房间。一出房间,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一组日本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最后没人接听。
连续打了四五次,每次都是没人接听,号码没有停机,没有无法接通,只是没人接听。
难道,日本那边真的出了事?如果北川汀真的醒了……天,他不敢想象那种可能性,可是没可能啊,他给北川汀喂了十年的药,十年药毒,怎么可能突然醒过来?
不可能,一定是巧合,不知是逃避还是害怕,他的心开始越加恐惧。
十年前的爆炸事件是一场意外,而那场意外,很不幸的不是巧合,而是因他而起,而直到这个真相的,除了他,就是北川汀和欧文皓,北川汀成为植物人后,他和欧文皓达成了共识,他助欧文皓离开日本,离开北川家,欧文皓替他保守秘密,这个制衡在三个人间的秘密,难道真会有被打破的一天?
他不愿相信,也承担不起后果,现在的他害怕之余只是后悔,后悔当年在仓库里,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北川汀,那时候的他,对她还是有情的,尽管……尽管他们从来都没在一起过,尽管那个女人,一直爱着他的兄弟。
年轻的少年,总是缺乏魄力,如果是现在的他,什么情情爱爱都是假的,只有死人,才是永远的保障。
房间里,宁宁像是树挂熊一般牢牢的攀在欧文皓身上,睡觉习惯抱枕头的女人,一点也没有自己现在搂着的是个活生生男人的觉悟,似乎还嫌对方身体凹凸不平,她不满的咕噜两声,有把身子往更平坦,更温暖的地方拱去。
欧文皓黑眸凛然的看着这个连最起码的危机意识都没有的女人,脸色黑成锅底,他挣扎了一下身子,可他一动,怀中的女人就不悦的更加大力的往他怀里蹭。
这女人,真是……
“喂,莫宁宁……”拍了拍她的脸颊,力道用得很轻的呼唤。
“唔……”怀中的女人挥挥手,赶苍蝇一般将骚扰自己的大手挥开,然后抓抓脸蛋,吧吧嘴,继续香甜的睡着。
现在的情况有点无奈,尽管知道女人被子下的身体已经被脱了一半,但男人并没有半点邪念,只是如果对方可以不要一直挑战他的底线,当然就最好了。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无奈的语气,却带着满满的宠溺,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洁的额头,有些发烫。
咦?
似乎察觉了不对,不顾女人的反抗,他将她平躺着放到床上,伸手又确定了一次,脸色顿时铁青,“该死,真的发烧了,这女人,发烧还喝酒?”
浓浓的酒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他只要一凑近,那些气味便会钻进他的鼻腔,可见对方刚才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