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呢?”安子沫着急地看着他。
“医生配了药,吃过了,刚睡着。”墨云琛淡淡地回答。
“为什么早上不通知我?”安子沫带着质问的语气。
“我以为,你忘记这个儿子了呢。”墨云琛摇头。
安子沫气结:“我明明早上还给他打过电话的,是不是你不让他告诉我的?”
“豆豆很懂事,他自己说,不让我告诉你。”
安子沫皱一下眉头,叹口气,走到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豆豆在床上睡得不太安稳,她坐到床边,轻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额头依然是滚烫的,墨云琛走过来小声道:“医生说药效发作需要一些时间,小孩子发烧反复是正常的。”
安子沫深吸口气:“拿条湿毛巾,我帮他擦一擦,散散热,被子别盖那么厚,汗湿的衣服要立刻换。”
墨云琛没多说话,赶紧照做。
等墨云琛拿了湿毛巾过来的时候,豆豆已经抱着安子沫的手了。
“我来吧。”墨云琛见她不方便,赶紧自己上手。
“没事,可以的。”安子沫拿过毛巾,单手帮豆豆擦了背和额头,“他从小生病就喜欢抱着我,头两年,我没办法起床,都是他抱着我,我单手帮他擦汗的,当然了,还有佳怡他们帮忙。”
墨云琛皱了一下眉头:“你……起不了床?”
安子沫随口道:“我被人救起的时候,浑身都是伤,当时他在我肚子里都还没一周呢,后来发现有他的时候,医生不建议我生下来的,但是我坚持了,所以就耽误了一些治疗,不过还好,两年多时间,我也能起床了。”
很难想象那是多么艰难的抉择,可却从这个女人嘴里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仿佛讲的是别人的故事。
“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墨云琛看她,“那时候,你才十八岁,还年轻吧?”
安子沫笑:“我只是觉得,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总得有一个才行,再说,我体质这么差,医生说我以后可能不会有孩子了,那这唯一的孩子,我总得保住。”
她说得那么轻松,当时却是用命来保住这个孩子,总不是因为真的很爱这个当时都没成型的孩子吧?
当年她才十八岁呢。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带着孩子,就没法回来复仇?”
安子沫陷入沉思,摇摇头:“当时整个人都瘫痪的状态,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不对啊,怎么感觉画风有些奇怪?
安子沫忽然想起来,刚才不是还咄咄逼人地质问来着吗?
怎么现在一被豆豆抱着躺下,她就开始忆往昔起来了?
她和墨云琛,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等惊觉起来,安子沫才发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当下赶紧转换了一下语气:“等豆豆醒了,我马上带他走,现在可能要借你的床躺一下,你不介意吧?”
这里毕竟是墨云琛的家,她现在也没问过人家,就直接躺到了人家的床上,似乎……确实有些不太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