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当时问你，你为什么不说？”安晴想不明白。
“我要怎么说呢？”苏海隆苦笑，“我曾经为了我的妻子，想要杀死我的女儿，你让我当着我亲生女儿的面说出来？”
安子沫愣一下，她现在三十岁了，当听到这件事之后，倒是好像没有太大感觉。
可是如果退回十年或者二十年前，那可能就真的不一定了。
“那时候我觉得老天特别不公平，我明明是要大的，最后医生却给我一个小的，我不想要她，那时候我甚至有些痛恨她。”
苏海隆一脸抱歉地看着女儿：“对不起，那时候，我一腔愤懑，不知道该冲谁发泄。”
“这边是咄咄逼人的大姨子，眼前却是嗷嗷待哺的你，我没用，我不敢冲安岛主发火，所以只能冲你。”
安子沫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我都不记得了，不用跟我道歉。”
“那时候你很小，我也不能虐待你，所以最多，就是放任你不管。”苏海隆说起以前的事情还是有些懊悔，“我给你请了保姆带，经常出差，有一次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家，见到你的时候，你整个人都是臭的，原来那个保姆嫌弃你身上长了湿疹，连尿布也没给你换。”
果然可恶的保姆还是很多的。
“于是我身边开始有人劝我，我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不方便，不如赶紧娶一个，后妈虽然是后妈，但毕竟是对继女有责任的，找一个不敢虐待你的，娘家不用太好，或者需要我帮衬的。”
“你母亲过世快一年了，说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很亲近的，都开始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就开始心动了。”
是啊，众口铄金啊。
所以后来有了乔佩芸的事情吧？
“其实一直到你两岁，开始会叫人，我都对你还是喜欢不起来。”苏海隆叹气，“其实这件事，我还是要感谢佩芸的，那时候她是真的对你好，她把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你，她教会你第一个会叫的词，就是爸爸。”
原来她说话这么晚？
“因为以前也没人管你，所以你学语言特别晚，一周岁才会发个单音，到了二周岁，才会清晰地叫爸爸，而且只会叫爸爸。”
“每次我出差回家，满身疲惫的时候，我就听到你的小奶音，一直在叫，爸爸，爸爸……”
“你知道那种感觉，多硬的心肠都会被融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