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荆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调转了马头,淡淡地说:“走,回去吧。”
刘腾应了一如既往一言不发地跟在身侧。
“哒哒哒”的马蹄声,刘荆眺望着远处即将落下的红日,喑哑地开口说:“和本王说说吧。”
刘腾一愣,小心地觑了眼他的背影,咽了下口水:“那日臣下去了东平王府后知道后就想着立刻给王爷写信。可东平王拦下了臣下,说是这一来一去耽误时间不说,万一王爷情急之下做些事情也是对王爷不利的,还不如由臣下留在京城帮着料理新阳侯的事。”停了停,“臣下想了一晚上就同意了。”说完,羞愧地低下头。
刘荆微微地眯起眼睛:“那舅父舅母是什么时候走的?”
“初八。陛下当朝定了罪后,就将新阳侯夫妇放回了府里,当晚就……”刘腾说不下去了。
刘荆握着缰绳的手捏地紧紧的,手指都犯了白:“然后呢?”
“臣下收到消息就立刻赶去了侯府,东平王,原鹿侯都已经到了。新阳侯身后事处理地干净。”刘腾艰涩地说。
“那可有扶梓回乡,谁办的?”刘荆追问。
刘腾为难地抿抿唇,低声说:“新阳侯生前留了话,说是阴世子罪大恶极,无颜入葬南阳郡祖坟。而为人父母的,教导无方也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故直接就入葬了城郊了。陛下恩准了,特意赐了地。”
刘荆眼神如炬地侧头看过来:“这是要成为孤魂野鬼了吗?”
刘腾垂头不语了,新阳侯子嗣已断,又不能享侄子们的祭拜,哎!
刘荆怒极反笑:“陛下还真是狠辣。母后怎么样?”
“太后娘娘自阴家出事后就一直卧病在床,臣下离开京城的时候听说还未痊愈。”
“母后这是伤心地。”刘荆眸色紧紧,感慨地说。
刘腾突然想到一人,连忙说道:“对了,臣下还将阴容阴公子带回来了。”
“阴容?”刘荆对此人没什么印象。
“是,他乃是新阳侯远方从兄之子,一直跟着新阳侯的。”刘腾骑马靠近了过来,“新阳侯府已被收回,他倒是有一处早些年置办下的院子,也打算为新阳侯守孝三年,以后如儿子般供奉香火的。臣下想着在京城底下,阴公子如此作为难免不被别人排喧,而且也难谋到官职。所以臣下就自作主张地将人带回来了。”
刘荆的心总算得到了些许安慰:“他也算是有良心的了,没枉顾舅父舅母疼爱他一场。”赞赏地看着刘腾:“这事你办对了。”狂狷地一勾唇,“在本王的封地上他想怎么就怎么,本王看谁能说闲话。”
“臣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刘荆不再说话了,而是快马加鞭地往回走了。终于赶在太阳收尽最后一抹光芒的时候回到了王府。
杜斯娅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见他没回内院,知道他还生气,亲手提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小菜去书房找他,却得知他直接去了左轩院看阴容去了,沮丧地垂下了肩膀只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