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援离开许久，刘庄都没有回过神来，耳边清晰地回想着马援刚才的话：“陛下，皇后乃是臣下的爱女，这等事情臣下宁可降诸在臣下身上的，也不愿意承受这苦楚。所以臣下在皇后初病的时候就四处寻访明医了。可那些人不过都是名气大而已，手底下也没多少真功夫，糊弄百姓还成。于是臣下听信了别人的话，一时脑热请了巫医。巫医说皇后这事被人夺了气运了。起步臣下也是不信的，将人赶了出去。可皇后竟还是到了这一步了，那人说了，只要请人做法把气运给夺回来就可以了。臣下，臣下着实不忍心呀。陛下，万一行呢。”
刘庄当时想要大声呵斥地把马援给请不去了。大汉皇室因为巫蛊之事已经是吃够了苦头了，哪里还能再来这等荒谬的事情的。
可他最后的一句话止住他的愤怒，这巫蛊对马援是救命稻草，对他又何尝不是呢。原先皇后好好的时候还没有觉察，可当她真的仿佛躺在那儿随时都可能离开的时候，失去的恐怖就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房。
那是皇后，是他自己看上的皇后呀。她还那么年轻，她应该好好地活着的。
所以他鬼使神差喑哑地问了是谁。
闽越王王妃！
“不是臣下多想，听那人说了之后，臣下再回头想想，当年皇后娘娘第一次小产就是闽越王迎娶了王妃的时候。闽越王妃连生三子就是夺了皇后的气运的。”
他想要呵斥这不过是一派胡言，但却说不出来。
“而且那人说闽越王妃实在不正常的很，自从离了京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听说，闽越王很多主意都是闽越王妃出的，她虽是杜家女儿，但从小是在乡野长大的，能有这般见识。怕是被什么孤魂野鬼夺舍了。”
刘庄前后想想，这么多年刘荆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了，从榨油开始，一桩桩一件件的确实是令人怀疑的很。当真是那杜氏想的主意吗？
手指捏紧，眼睛微微地眯起来，厉光乍现，难道真的如同马援所言的是其他人吗？
“陛下，臣下知道臣下的要求犯了律法的，冒了大不讳了。可臣下也是没法子了。如果那人胡言，对闽越王妃也是无碍的。那臣下也就认了。不然臣下实在心有不甘啊。”声泪俱下的声音在耳旁回想着。
人是被他请出去了，可话却刻在他的心底了。烦躁地静不下心来，索性起身在宫里漫无目的地逛着，不知不觉竟然到了阴丽华的宫门口，干脆进去了。
阴丽华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给他倒了一杯茶，关切地说：“皇后吉人自有天相。皇儿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刘庄端着茶杯，感受着杯子的温度，痴痴地看着升腾而起的热气，喑哑地开口：“母后，你相信气运吗？”
阴丽华被问地一愣：“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
“听说当年父皇年轻的时候就曾有相士说他是真龙天子之像，是吗？”
阴丽华点点头：“确实有这么回事。”
刘庄手指收缩下，咽了口水：“那相士母后还知道他在吗？可有传人？”
阴丽华摇摇头：“那时候你父皇尚未发迹，听到这等话都不敢传出去，哪里还会收留他的。而且你父皇向来不信这些，登基后更不可能去寻人了。”疑惑地看看他，“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