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阴丽华到了别宫里,焦灼不安地等待着,直到中午的时候,她去园子里散心,一个小侍从冒冒失失地过来了,直接撞在了她的身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碰了她一下,小侍从惶恐地跪在地上求饶。
身边的宫婢急声厉色地呵斥着,要把他拉下去问罪。
阴丽华摩挲了下手指,淡淡地说:“罢了,他也不是有意的。本宫也没什么兴致了。”转身回宫,趁着无人的时候打开了纸条一看,赫然就是刘荆的笔迹,呼吸一乱,太胡来了。
合合眼,在屋子里坐了会,又觉得无聊了,想去游船。
这个可是当初刘荆提出来让阴丽华消遣的项目,可以在北方体会南方的烟雨江南的。
别宫里的人自然没有二话的去安排了。很快就好了。
阴丽华带着自己的心腹宫婢登上了皇船,慢慢地驶离了岸边,越来越到了湖心了。
忽然听到了有人在一侧敲着船壁,阴丽华警觉地探头去看,只见刘荆浑身湿透的在河里,仰着头对着她讨好地笑着。
阴丽华是又气又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抬手把窗户都打开了,递了个绳子下去,另一头绑住了船内的柱子。
刘荆动作很快,就顺着爬了上来。
宫婢怔怔地看着她,但很聪明地出去了。
虽然天气已经暖和了,可泡在水里这么浑身湿透了还是会感觉到冷的。阴丽华对他再有埋怨也不能看着他生病的。
此时宫婢取了一件斗篷进来了,放下,看了他们一眼又出去了,自觉地站在了门口守卫。
阴丽华母子俩沉默着,终究是她撑不住了,没好气地刮刺道:“怎么,是想受寒吗?还以为有御医能给你治吗?”
刘荆讨好地笑笑,走过去将斗篷披在身上,弱弱地喊道:“母后。”
阴丽华的心软了,可又不得不硬起来:“你眼里还有我写个母后吗?你做的是什么糊涂事!啊!”
刘荆愧疚地低下头去,抿抿唇,抬眸,眼睛里有了自己一直强压着的脆弱和委屈,哽咽地又喊了一声:“母后。”
阴丽华见状,顾不得生气了,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鲜少见到他这样的,上回还是他父皇驾崩的时候。
“王妃她病了。”
阴丽华一惊,关切道:“怎么会?杜氏不是一向身体康健地很,什么病?”
刘荆自嘲苦涩地勾勾唇:“是啊,她一向身体好的很,可就是突然病了。”
阴丽华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劲了,联想到他突然不管不顾地来京城,脑海里蓦然冒出一个念头,本能地心抖一下,压制住了继续往下想:“侍医们看过了吗?怎么说,不如母后回宫让御医跟你回去看看。”
刘荆绝望地摇摇头:“没用的,再好的御医都没用的。”
阴丽华目光一凛:“那是怎么回事?”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
刘荆缓缓地说:“是巫蛊。”
阴丽华神色大变,扬声呵斥道:“刘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严厉的眸光射向他。
“母后,儿臣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如果可以儿臣也不想相信的,可事实就是如此呀。”刘荆满眼痛苦地回答。
阴丽华往后倒退了一步,目光落在了桌上,咽了下口水:“那你来京城干什么?”手微微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