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家里这边喜气洋洋的,石郎庄里可就炸庙了。
有人认出来马车里的人是县令夫人,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了梅家。
冷氏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昏过去,住着拐杖去了梅宽屋里。
打从梅宽被撸了秀才后,整日里就关在屋子里以酒浇愁,原本好不容易小李氏松口要嫁过来,结果还被县令夫人给带走了,死活不知的时候,传来那县令夫人和陈氏竟成了姐妹!
“老二啊。”冷氏对梅宽是很纵容的,在她眼里梅宽简直太争气了,就算是如今落魄了,那也是被混账小蹄子给害的。
梅宽迷迷糊糊的抬头看了眼冷氏:“娘。”
“还没醉糊涂。”冷氏起身给梅宽倒了一碗水送到面前:“为今之计得想个法子才行。”
梅宽听到这话,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嘿嘿了两声:“想法子?想什么法子?”
“陈氏娘仨攀上了高枝儿,那县令夫人和陈氏结拜成了姐妹。”冷氏看着梅宽:“小李氏这边也得想个法子才行,咱们梅家的长孙可不能流落在外。”
不提陈氏娘仨还好,提到她们,梅宽额角的青筋就凸起来了,咬牙切齿的拍了桌子:“只要有我一口气儿,就绝不能轻饶了他们!娘,你放心,我这就去褚家庄走一遭,兔崽子昧良心,那就去死!”
“不是说若晴丫头的事,你急什么?凡是还不得有个章程。”冷氏推搡会要出去的梅宽:“你到底和那小李氏真心还是假意?”
这话,问的梅宽打了个饱隔,迷糊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儿子起初在县学塾是想着好好当先生的,也没想要对不起陈氏,娘,陈氏以前好好的,后来怎么就病了呢?”
“我怎么知道?”冷氏冷了脸色:“那后来你和小李氏怎么就搅到一起去了?”
梅宽抬起手捂着脸来回搓了搓:“就是一次醉酒,醒来就那样了,没过多久她就有了身孕,生下来的是个男丁,我便想着纳过门做妾也行,她不愿意不说,陈氏还疯了,儿子也不想和个疯子过一辈子。”
自己生的,冷氏哪里能不了解梅宽的想法,但这世上可没有鱼与熊掌兼得的事情。
“后来,逼得狠了,我便心里憋闷,宝玉渐渐大了,要开蒙,没有名份在学塾里也别人嗤笑,唉不说了,不说了。”梅宽摆手,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不过到现在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受了小李氏的蛊惑,一件件一桩桩做了不少错事。
就拿卖梅若雪的事情来说,他也是逼不得已,要去乡试,可处处需要银子,赵员外给的价格好,就像是小李氏说的,做妾也是个得宠的,享福的事情。
偏偏梅若雪不识抬举,陈氏又疯疯癫癫,就连那小女儿梅若晴也竟要和自己拼命一般扑上来,眼看着是个傻子竟也凶得很,这样的娘仨怎么能比得起小李氏和梅宝玉?
谁成想到了最后,那梅若雪竟下了狠心,害的自己如今连秀才都不是了,更是被赶出了县学塾,人财两空,一败涂地啊。
冷氏压低声音:“不如,你求和,去和陈氏娘仨过日子,把宝玉抢回来,放在我身边服侍着,怎么样?”
“那怎么行?”梅宽蹭一下就站起来了:“且不说陈氏,就那梅若雪都恨不得整死儿子的,我不去!”
“你不去也行,那就让小李氏过门,以后开枝散叶,虽说不能当秀才了,可学问还在,小李氏娘家有钱,去永固县开个铺子总能讨生活吧?”冷氏说。
梅宽叹了口气,冷氏能想得到的,他怎么能没想过,可小李氏被带走了啊。
“我再去一趟永固县,找姐姐姐夫帮忙吧。”梅宽伸出手:“娘,给些银两,去办事没钱可不成。”
冷氏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一两银子:“你可抓紧点儿,我也去赵家庄走一遭,既然你不打算和陈氏求和,也就没必要留情面了,褚家庄的孩子只剩下了村长家的孙女,肯定是要用银子换出来的,我就让她们长长教训!”
门外,梅三丫呲溜一下钻回了屋里,吓得小脸苍白,瑟瑟发抖。
“怎么了?”梅大丫正在做棉衣,赵氏不动手,她就得做出来爷爷奶奶的棉衣,不然到时候赵氏会被磋磨的,身为女儿,她又要出嫁了,真是担心自己的娘和妹妹。
梅三丫深吸一口气:“没事,我去剁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