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可怜巴巴的捏着虾子,那样子分明舍不得吃可是有馋的要命。
梅若雪故意逗他几句,让他赶紧去叫胡秉印过来。
这回都已经中午了,诊堂并不忙,胡秉印看到这一大盘虾也是眉开眼笑,连声说没有酒白瞎了菜,可也就嘴上说说,下午还要诊病,他中午任凭天大的事情也绝对滴酒不沾的。
梅若雪坐在旁边:“您老就吃个痛快吧,等食府开了业,每天我让十六晚上都给您送一桌,保证你吃的过瘾,喝得痛快。”
“有孝心,好孩子。”胡秉印拿了帕子擦了擦手:“膏药的事情妥了,东家听说若雪的食府要开业,还说要捧场的,等食府那边儿完事了,东家亲自和你谈膏药的事情。”
“您老以后吃喝蜀香食府包了。”梅若雪开心,露出一口小白牙来:“那就定在初七晚上,我在蜀香食府摆一桌,边吃边聊才好办事。”
胡秉印都扔了六十快奔七十的人了,对梅若雪这行事作风很是赞赏,虽说是个女娃娃,但做起事来有板有眼,到底是个有本事,以后也绝对有出息的好孩子啊。
看过了胡秉印,得了这么一个好消息,梅若雪的心情都畅快了不少,回去的时候特地雇了一辆驴车,驴车小,跑得快,价格比牛车贵了一文钱。
坐在驴车上,梅若雪盘算着家里是不是也该置办个代步工具,以后来回跑的时候要多得很,靠走也好,来回花钱坐车也好,总归是耽误时间还不方便。
可惜了,普通百姓不准养马,这真是够让人失望的了,牛太慢,驴太倔,怎么都不能两全,要是有骡子就好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没说。她现在身上的银子可都是公款,程子良回来后要报账才行,说到底自己支开了一个花架子,本质还在穷的路上狂奔呢。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虾子分装,一半留给陈氏吃,一半让平安给梅若晴送过去,并且吩咐六子去抓虾,抓回来亲自下厨做了,大家都有吃的才行。
陈氏看着摆在面前的虾迟迟不动,梅若雪旁边催:“娘,凉了就不好吃了,尝尝啊。”
“若雪啊,娘好几日没吃药了。”陈氏可怜巴巴的看着梅若雪:“可不能再犯病了。”
咦?
梅若雪是故意给陈氏停药的,是药三分毒,总是吃药也不好,再者陈氏最近犯病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怎么主动提起要吃药来?
“娘,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梅若雪问。
陈氏摇头:“没什么不舒服,可脑子里不清楚的很,总是会想起来一些事情,可仔细想又不成了。”
“能和我说说吗?”梅若雪试探着问,不怪她小心翼翼,陈氏如今能好起来不单单是药的原因,还有就是现如今日子比之前过的算是顺遂太多了,陈氏心安,则病不显。
陈氏低头想了半天:“那日做杏脯的时候,娘想起来一个人。”
“什么人?叫什么名字?”梅若雪问。
陈氏摇头:“是长姐,若雪啊,你与长姐的模样又三分像,特别是眼睛,她也喜欢杏脯。”
“除了这些呢?”梅若雪问。
陈氏锁紧眉头仔细去想,好半天才摇头:“记不清了,但长姐会去庄子摘杏子,她……她会给姐妹们都送一份,给我最多的。”
梅若雪坐过来给陈氏诊脉,身体的状况并没有多少改善,主要这病源于心,心病需要心药才能治。
“娘,想不起来也不怕,想起来就和我说,如果你想要找自己的家人,等以后我和若晴陪着你去找。”梅若雪轻言细语的说着,目的自然是宽慰陈氏的情绪。
可陈氏像是触电了一般抽回手,戒备的看着梅若雪:“不!不找!我不要找他们!”
梅若雪立刻拉着陈氏的手:“好,不找,娘不找,咱们就在这边好好生活。”
陈氏缓缓的平静下来,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若雪啊,娘的亲人都不在了,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