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汘胧仍旧昏迷不醒,眼下又发起高烧,只得暂留在宜人阁。
赵佐桓一直守在榻前不敢离开,心中懊恼到了极点。
他负了‘她’终生,至她‘死’时,方幡然醒悟,徒留遗恨。
眼下他只想弥补遗恨,哪怕她只是‘她’的替身。
辛婉仪跟乔婕妤,林婕妤三人也遭了责罚。此时三人跪在宫殿外已经有几个时辰了,悯嫔不醒,不得起身。
“胧儿,快点醒来好吗?朕真的好担心……”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高烧中的伊汘胧,陷入恶梦之中,无意识的念起呓语。
“悯主子醒了,悯主子醒了,常太医……”庆枝急忙就要去唤太医进来,却被赵佐桓一扬手止住了。
赵佐桓轻轻的握住伊汘胧的手,温声道:“胧儿唤谁不要走?是朕吗?”
噩梦中的伊汘胧,意识回到前生,“我恨你 ,放过孩子,放过孩子……”
赵佐桓倒仰的眼眸微眯,仔细听她呓语的每一个字,“胧儿,你恨的是谁?是朕吗?”
一旁的庆枝跟夏末吓的浑身发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昏迷中的悯嫔说出错话来。
伊汘胧浑浑噩噩的侧了侧脸,幸好不在呓语了。
通常无意识中说出的话最真,赵佐桓太想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心有不甘的附在她耳畔轻声询问,“胧儿,你爱的人是谁?”
一连问了几声,伊汘胧终于又有了回应,“……赵……”
“赵什么?”赵佐桓心中咯噔了一下,虽说他也姓赵,可赵瑾煜也姓赵。自己可是天子,无人敢直呼其名讳。倘若她爱的是自己,应该答的是“爱陛下”而不是赵佐桓。
“赵什么?嗯?”赵佐桓不死心的又连问了几句。
“赵~赵~”伊汘胧翻来覆去只念了个姓,后面两个字始终没有说出口。
没有听到准确的答案,赵佐桓心中极是不快,虽有猜忌,却也不能认定她说的究竟是谁。
作为天子,作为拥至高权力的男人!他可以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他。尤其是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倘若她真的回答的是‘赵瑾煜’。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亲手掐死她。
“启禀陛下,药煎好了!”老嬷嬷端着熬好的药进了内寝。
赵佐桓泱泱不快的深吸一口气,示意嬷嬷喂药。
以往他会亲自给她喂药,而现在,心中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般,堵得他透不过气来。
“你们好生照看悯嫔!”言毕,赵佐桓站立起身,迈步朝外走去。
“小安~”唤了半声,方想起小安子跟姜公公都被罚了板子,估计十天半月是起不来床了。
小福子听见喊声,急忙蹑步上前,“回陛下,安公公去刑房领罚去了。”
赵佐桓珉了珉唇,见这个小太监唇红齿白,带着一股子机灵劲儿,随口道:“叫什么名字?”
小福子闻听,心忽的一喜,“回禀陛下,奴才小福子!御前三等内差行走,专门负责庭院净扫。”
“嗯,以后你到朕身边近身侍候,升为二等内差!”
“奴才谢陛下隆恩!”小福子跪地行个扣礼,激动的浑身发抖。
要知道,虽同为御前太监,近身侍候的太监虽无品级官衔,隐形的权利却好比五品官,甚至超过五品官员。一个知府的品级也才五品,可见近身太监有多吃香。
“沏茶去吧!”
“奴才遵命!”小福子喜滋滋的沏茶去了,心中暗自念叨,“安公公的话可真灵验,真是借他吉言,感谢他八辈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