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皱起眉,粗叹一声,“我沈家与拾花居素无瓜葛,你今日来,又是所为何事?”
蔷薇不慌不忙道:“民女今日来,是斗胆想请丞相帮忙。”
“我为何要帮你们?”
“因为我们要做的事,于丞相,于晋王殿下,都是有万利而无一害的事。”
待蔷薇将计划粗略与他一说,沈相的神情阴沉了不少,并不说话。
蔷薇又道:“丞相自然不会与此事有多少牵扯,只要在那日找个借口支开庆风便好。”
“刺杀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若是一旦败露,你纵是贱命一条,何足挂齿……”
听闻丞相语中对她的不屑,蔷薇的眼中不动声色划过几丝阴狠,她淡淡打断丞相道:“如若不是有把握,我自然不会走进相府。所谓大逆不道之事,不也是丞相和晋王殿下日思夜想的么?现下有人来做,丞相尽管作壁上观,又何来损失?”
“你们又为何要做这事?”这样大费周章赌上性命策划刺杀之事,无论成功与否,于晋王殿下都是有利无害。然而拾花居并不与晋王殿下一脉,又为何做这事?莫非是因了佟崧倒台,想另寻靠山?
沈丞相尚未知道拾花居与姜微的关系,蔷薇自然不会将姜微牵扯进来。
自然也就不会告诉他,她们煞费苦心策划刺杀一事,便是因为姜轸查到了姜微的头上,又把持缉查院,依他的性子,说不定哪天便会查封拾花居,将平安公主勾结前政财院长、私自运行特务机构之事公之于众。趁如今,这事还没走漏风声,须得尽快解决。
“我拾花居是因佟院长才得以建立,佟院长的恩情没齿难忘,自然与姜轸有不共戴天之仇。若能助晋王殿下一臂之力,那自当再好不过。”蔷薇慢条斯理道。
沈丞相沉默了一阵,半晌,他道:“纵是我支开了庆风,齐王身侧还有沉眠。莫说是你那一期,即便到现在,缉查院也没有出个能比过沉眠的人,你又如何应对?”
“据我们的调查,沉眠如今负责保护齐王妃,并不常伴齐王左右。皇宫与齐王府相隔甚远,只要那日确保齐王妃在王府中——”
“她在府中,沉眠便不用时刻跟随。不难发现齐王这边的异常。”沈丞相说,“要将沈轻轻引出府去,逼得沉眠现身,再拖住他,方是可行之策。”
“丞相的意思,是愿意帮忙了?”蔷薇见他语气平静,说起自己的女儿也不见有一分动容,不由多了一分讶然。
…
除夕前六日,平西侯府。
恭迎齐王殿下大驾,平西侯府从一大早上就开始准备,唯恐届时怠慢了齐王殿下挑剔的性子,讨不了好反而招了不悦。
自沈轻荣升任西军密院事并随晋王殿下出使西域的消息传回京都,沈家又是平添了一份荣耀,一时之间,可算是京都风头无二的家族了。原任西军密院事的严戈尧被调任为南军密院事,虽品级不变,但既然是为了让出自己的职位而调任,也不免让人笑话。
更何况,南军密院主管江朝南境,而南境多年以来由南陵王镇守,实权本就比西军密院小不说,还得看南陵王脸色。南陵一部与齐王交好,为保仕途平安,必然少不了与齐王打交道。
待到正午时分,已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在门口候着了。
“臣拜见齐王殿下,齐王妃。”严院使领着一干家眷对他们行礼,声音有些苍哑。
“免礼。劳烦严院使了。”姜轸客气了一句,扶起严院使,像沈轻轻介绍道,“轻轻,这是军密院使,平西侯严槐大人。这位则是南军密院事,严戈尧大人。”
沈轻轻细声细气地向二位大人行了个礼。
“殿下舟车劳顿,还请进屋吧。”严院使拱了拱手,请二人进屋了。
在严院使的亲自带领下,穿过长廊来到饭厅,一切已经布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