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前往南方,先由江州督察沈轻耀先行,是以他几日前便去了,待姜轸和沈轻轻出发那时,他也约莫是到了。
“江州的疫灾很严重吗?为何之前一直被压着呀?”沈轻轻生在京都,长于京都,从来也没见过灾害,自然也想象不到疫灾。
“佟崧和沈相之前谎报地方旱灾,从中牟利,正是那旱灾之地的流民逃难去了江州,患了疫病,才传染开来。既如此,他们自然不愿将此事早早上报,只恐牵连。”
姜轸这次是以体察的名头去的,主要负责监督官员以及考察江州南陵两地,平疫的担子落在沈轻耀的头上,因而他们倒也并不着急日夜兼程前往江州。
临行前,沈轻轻见柳依泪眼婆娑地送别,碧玉也心有戚戚的模样,实在不忍心,便和姜轸说了,要和她们一同去。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她从小到大都与碧玉相依为命,哪里能和她分开这么久。
姜轸竟然也没有反对,还让她慢慢打点,想带什么尽管带便是,大概是因这回去的时间长吧。
他们离开京都,走的仍是官道,一路畅通无阻。入夜时,便去临近的城里歇息,地方官员得知是齐王殿下大驾,自然不敢怠慢。这样一来,虽然路途遥远,但却省心省力,并没什么疲乏。
第三日晚,他们下榻在徐州刺史的府中,先行江州的沈轻耀便是在那时来了信函。
沈轻轻坐在姜轸身侧,为他添了盏灯,他则坐在桌前展信来看。
“怎么样了?”沈轻轻问。
姜轸过了一会儿才说,“白骨露野,生灵涂炭。”
沈轻轻哑然,一时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微微把脑袋侧过去,看沈轻耀的信。
信上所说,江州疫灾于冬至过后初显,至上元节时江州已是哀鸿遍地,泣声不绝,死伤惨重,地方官员虽开仓赈灾,然而日食万钱,已经是束手无策,甚至南陵也有百余人染病。所幸南陵王府有先见之明,早早便费周折阻止了瘟疫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