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大股味，药味汗臭味各种各样的混杂在一起，让慕千兮和北霄寒等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梁夫人见状，赶紧解释道：“天气太热了，益民又每天喝药，臣妇一个人收拾不过来，让殿下和太医见笑了。”
慕千兮摆摆手，示意无碍，她在外面给疫民诊治的时候比这更难闻的都见过，不过是这两天钻研药方，没有接触到这些，乍然一闻到这个气味没有反应过来。
慕千兮走到梁大人床前给他诊脉，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梁夫人见她动作熟练有度，神情淡淡看不出深浅，心中反倒是多了几分希冀，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问道：“慕太医，我家老爷，还……还有救吗？”
要不是顾忌着慕千兮是北霄寒带来的人，梁夫人早就扯着慕千兮的衣袖问了。
慕千兮皱着眉摇头。
梁夫人眼中的光一下子就熄灭了，也是，就连熊太医和孙大夫都说老爷没救了，这么一个女娃娃又能做些什么呢？
“梁大人早年是不是经常做噩梦，在得了疫病之前，本身就生病了？”慕千兮皱眉问。
梁夫人还在绝望当中，根本没有听慕千兮在说什么。
还是一道颤抖而柔弱的声音传来：“是的。”
是梁茹心。
她扶着失神的梁夫人，走上前来，仿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北霄寒。
然后她才对慕千兮再次道：“当时大夫说父亲是郁积于心，好好休息便可以，父亲本来打算好好休息的，结果却遇上西城外的一个村庄出了事，父亲只好亲自赶过去处理，哪知道……一回来就患病了。”
这个时候，梁夫人任由梁茹心扶着，也不再敢梁茹心出去。
她已经没心思管梁茹心了，满脑子混混沌沌，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
她与梁大人是少年夫妻，一路走来感情极好，要不然也不会因为照顾梁大人导致自己也患上了疫病。
“拖垮梁大人的不是疫病，其实是他之前的病，这个时间太久了，病入肺腑，我救不了，不过，我可以延长他半个月的时间，你们有什么话……”
“真的吗！”不等慕千兮把话说完，梁茹心就打断道，不过很快她就察觉到自己的不妥，捂着唇带着哭腔道：“不好意思，慕太医，我只是太开心了。”
慕千兮理解她的心情，道：“没事。”
“娘！你听见了吗！”梁茹心忍不住抱着梁夫人道：“父亲有救了！娘，父亲有救了！”
慕千兮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了？她分明说的是可以延长半个月的命啊。
慕千兮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泼梁茹心冷水，但是梁茹心这种直接夸大她话中的意思让她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