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珂大概能猜到秦以寒此刻在想什么,不过她自己此时也有一点心虚,毕竟是她撒谎在前,所以并不敢抢先说话,心里想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于是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还是秦以寒先开了口。
“我们相处那么多日子,倒是从来不知道你是女的。”
他这话乍一听平淡无波,可是仔细听就能发现其中的不满。
叶珂这么了解他,当然不可能听不出来他这话的意思,手指搅在一起,理智上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解释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这些事太复杂了,如果从头解释,还得从她穿越时开始说起,穿越这种事在这种时代和鬼神之说并没有太多差别,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能接受,她也不敢说。
秦以寒似乎也不期待她的回答,说完以后就这个姿势慢慢的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手里却并不喝,轻轻的摇着,目光盯着透进来的阳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珂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什么,要是继续沉默,只会把两个人的关系推入绝地。
所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到底还是开口了。
“对不起,骗你是我不对。”
“是吗?你哪有不对,不对的是我自己。”
秦以寒这话说得冷淡又嘲讽,嘲讽自己竟然这么相信她,从未怀疑过她,可是到头来,最傻的人竟然就是他自己。
自己那些日子满心以为自己是断袖,为此还做出了很多准备,在现在看来自己竟然是被当成了一个傻子,被人蒙在鼓里。
叶珂觉得手足无措,看着他艰难的说:“你生气了吗?”
“没有。”秦以寒回答的很快,反倒像是掩饰,他抬眼看了一眼叶珂,到底是问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问题。
“你当初为什么要瞒报自己的身份进入朝堂。”他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这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理解为什么她竟然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还做得这么天衣无缝,完全不像一个未出格的小姐的手段。
叶珂含含糊糊:“我……有难言之隐。”
她这话说与不说并没有大的区别,显然并不愿意将所有的事实完全的告诉他。
她这个答案好像在朝燃烧的柴上浇了一桶柴油,让秦以寒怒火中烧。他想起来两个人一开始是因为他逼迫她才能在一起,她这个答案,是不是因为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才不愿意告诉自己所有的事情真相。
这个想法让秦以寒有些控制不住了,不过在看见她的脸时,他勉强将那些怒火压了下去,面上还是平静的问。
“什么难言之隐。”他步步紧逼:“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你愿意说出来,我都愿意帮你解决。”
叶珂只好说:“我那时候想报仇,可是女子的身份有诸多不便,我想入朝堂查明杀父仇人的身份,就只能用男子的身份。”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近乎咬牙切齿的说:“你有很多机会和我说明真相,如果你一开始是因为不敢相信我,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们无亲无故,你不信我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后来我们都已经成了那种关系,你为什么要继续骗我?难道还是因为不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