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停顿片刻，“下午我在打球，这时才看手机。”
“……”
“下午在做指甲？”
唐芷瑶额头一道黑线，他怎么知道？一个激灵，翻开手机短信，“我在指甲店，你有空吗？”
想杀罗美美的心都有。
含糊应了一声。
“你现在哪里？”
一阵汽车声音，隐约听到楼下说话声，章小琴回来了，她连忙起身，关上半虚着的卧室门。
“在家，不说了，先挂了。”
高跟鞋敲地板的悦耳声音随之而来，由远及近，一会来到门口，清脆的敲门声。
门口露出章小琴一张精致的脸，虽已四十，但也风韵犹存。
“妈！”
章小琴走了进来，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一头黑发，“张妈说你在外面吃的？”
“嗯。”
“别吃那些不干不净的，本就身子弱，小心吃坏了肚子。”
“在学校吃的。”她哪敢说是和罗美美在外面烫的串，不被章小琴骂死。
房间里还有些闷热，章小琴起身，拉开窗帘。
“今天手气好不好？”她起来吊起章小琴的脖子，难得的撒娇，也许是今天做了指甲，心虚，想讨好她。
“你妈出手，哪回差劲过。”
“那是，我妈长得这么漂亮，好牌都想往你这里钻。”
章小琴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净嘴甜，又没零花钱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把我说得好没下线，夸你几句就为了几个钱，我是有节操的。”
“也知道自己是在夸我。”
唐芷瑶松开手，嘟气地说：“我说的实话，你就挖坑让我跳。”
章小琴拉起她的手，灯光下，唐芷瑶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她收住了笑，眼睛盈盈泛光，叹了一声，“瑶瑶今年也18岁了，长大了，都成大姑娘了。”
唐芷瑶感觉章小琴今晚与平时有点不一样，她头靠在母亲的怀里，撒娇道：“我长大了，还是你的女儿。”
“再过二个月就是你的生日，18岁就标志你是大人了，真快呀，一晃18年了。”
“妈，我就是80岁，也还是你的女儿。”
“傻孩子，你当然是我的女儿。”章小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拉着她的手，这才看到指甲的颜色，“染成这种颜色？”蹙着眉，直盯着她的手。
唐芷瑶一丝紧张。
章小琴：“颜色倒是挺配你的，就是不卫生。”
看章小琴脸色，唐芷瑶缓过气，小心问：“好看吗？”
“好看，是不是指甲太长了。”
“不长，我每周都剪。”
章小琴放下她的手，“有男孩子追你吗？”
唐芷瑶羞红着脸，摇头，“没！”
“这事不要急，你还小，等大一点再说。”
刚才还说长大了，这会又说还小。
她岔开话题，“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这段时间他很忙，估计又是很晚吧。”
第二天下午，她回到学校，寝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她们都不在。唐芷瑶很无聊地躺在床上，想着昨晚上的那个电话，如一块小石头，投进她这片平静的湖里。
看着手机，翻出通话记录，点开那个电话，输了名字，看着手机屏幕上“舒景睿”三个字，字有点发烫，烧得指尖一阵灼热，盯了良久，存了下来，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