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远处的天空泛着鱼肚白,晨光隐在云层中,半显半露。
院门外传来走街窜巷的叫卖声,苏凝揉了揉惺忪睡眼,只觉得自个才刚刚睡下,天就亮了。
吱呀一声响,苏清河唤住了那小贩,从他手中买了六个馒头,给了他几枚铜板,又悄悄的将门给掩上了。
馒头还是热乎的十分宣软,刚准备让陈仲怀起来,就看见苏凝打开了房门。
“爹,你醒这么早?”苏凝已然穿戴整齐。
苏清河端着馒头踌躇道:“我是不是吵着你呢?”昨儿他可瞧见她屋里的油灯燃了许久。
“没有的事儿,和方嫂子他们母子约好了早点到铺子的。”
“那我这就去把早饭做了,免得误了事儿!”苏清河端着馒头去厨房。
苏凝拦住他的去路,端走他手里的馒头:“爹,还是我来吧,等我忙起来的时候,家里的饭再交给您!”
苏清河见她如此,拗不过她,只好由她去,自个回屋里唤了陈仲怀起来。
粮食是昨儿从陈家村拉来的,新鲜的青菜和菌菇,一应油盐都备的齐全,看着和在陈家村老屋没什么两样。
朝着锅里添了水,将米放了进去,等粥熬好后,又炒了一盘青菜,煎了三个蛋,这才唤了苏清河和陈仲怀来吃饭。
苏凝喝了一口粥,咬着那宣软的馒头道:“爹,昨儿我在铺子里瞧了旁人的糖水铺子,你猜怎么着?”
苏清河抬眸看向苏凝眼里满是询问。
陈仲怀也咬了一口馒头盯着她,等她的下文。
“南浔镇靠海,吃水是个大问题,咱们现在吃的水都还要隔条街去打,那做买卖的离的远的都是直接向水车买的。”苏凝租这房子的时候,家里水缸里的水都是满的。
她之所以要在水巷租宅子也是看中了这里离南浔镇的“五井八眼”近,她们家里都是老人和孩子,她一个女流之辈,力气就算再大,也不能来来回回的提水,所以便租在了水巷。
别小看这“五井八眼”,它可是南浔镇唯一的水源,供养着南浔镇上所有的人,要吃水,你就得来这“五井八眼”来打。
可有些酒楼、铺子,住户们离这“五井八眼”远啊,光提水就耗时费力,所以便衍生出水车卖水,且还必须拿到官府的文书,上缴一定的赋税才能做这水车的买卖,一车水五文钱,说到底就是赚个车马费,可就这样也是有人干的。
南浔镇只要你有做买卖的生意经,不愁赚不到银子。
“那咱们糖水铺子岂不是也要买?”苏清河放下了筷子看着苏凝,可不想她为了节省钱就费力去提水。
他们住在水向离得近,家里用水自个提也就罢了,做生意可不能这样。
“爹,咱们铺子都开了,也不差这点水钱,老话说的好,马我都买的起,难不成还配不起马鞍!”苏凝咕噜咕噜喝完了碗里的粥。
苏清河斜睨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爹,那仲怀就交给您了,我一会儿就去铺子了。”苏凝将最后一口馒头塞在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