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保贵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陈富生一眼,他实在是心寒,自个呕心泣血培养他走仕途,可他倒好,为了一己私利,听了妇人的枕头风,抛下他们老两口,连夜遁走。
“回、回大人的话,卖给了云水镇的贾坤。”陈富生咬着银牙,一时也后悔了。
“老三,你糊涂啊!”陈民生皱着眉头道。
晏安立刻让衙役去贾府传人过来。
贾府后院里,回春堂的任大夫正在为陈秀梅把脉,贾坤与蔡氏坐在一旁。
这些时日,陈秀梅在府中养胎颇为老实,尤其是贾坤随了她的意,让陈辉离了张府来她院里伺候,她便愈发的懂事儿。
“怎么样,任大夫?”贾坤出言问道,毕竟从陈辉处得知,陈秀梅这一胎可是个儿子。
他本就子嗣不多,所以这胎更为重视。
“小夫人郁结于心,忧思过重,食欲不振,难免会伤及腹中的胎儿。”任大夫收着药箱子,起身叮嘱,“让小夫人多宽宽心,安胎药照常喝下便可。”
“多谢任大夫了。”蔡氏起身让鲁妈妈送任大夫出府,转身便瞧着贾坤近身坐在陈秀梅榻前,嘘寒问暖,那情形十分扎眼。
忽闻外头小厮来报,官府来人请贾坤过去问话。
蔡氏心惊让常妈妈使了些银子从衙役的口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爷,依我看还是将酒还回去吧,毕竟苏大夫对咱家有恩。”蔡氏念着苏凝救了自己的儿子。
贾坤依言起身:“那我便带着酒随他们走一趟。”
陈秀梅立刻拉着贾坤的衣袖,让身边的丫鬟扶着自己起身:“老爷,妾身也想同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贾坤上前一步抚上她硕大的肚子,眉眼里全是笑意,“乖乖在府中等我回来便是。”
“老爷,方才任大夫说我郁结于心,其实我是想娘了,老陈家与我是同族人,我不忍看外人欺负他们,万一落得和我娘一样的下场,我……”陈秀梅掏出帕子掩面而泣。
“老爷,方才衙差的话你都听清楚,是——”蔡云颇见不管陈秀梅这副模样。
一瞧见她都哭了,贾坤还有什么不依的,立刻吩咐府里的管家去套了马车,带着陈秀梅一块儿去了府衙。
只不过,贾坤怕衙差冲撞了陈秀梅的肚子,便只让她待在马车里,陈秀梅也不恼,挑了帘子吩咐自家兄长陈辉前去打听。
贾坤一到,便将昨儿个陈富生与吴倩茹找自己卖葡萄酒的事情说了,但听闻只有六百五十两时,贾坤眉头一蹙。
“大人,酒我可以不要,但是这银子数目不对,应该是七百两。”
闻言,晏安震怒:“陈富生,你身为秀才,居然擅闯私宅,还盗取他人之物贩卖,说,剩下的五十两银子在哪里?”
陈富生磕首:“大人,银钱都是她保管的,我并不知晓啊,这主意也是她出的,不关我的事情啊。”
自打贾坤上了公堂,他便知道自己难逃此劫,但为了保住自己,他只能舍了吴倩茹。
“三郎,你怎么能如此无情,我一妇人哪里认识什么葡萄酒,你怎么能为了脱罪,就将罪名安在我的头上啊!”吴倩茹侧身保住一双儿女哭着,既然他无情就别怪她无义了。
“你跟着我去兖州赴考,怎会没见过?”陈富生怒目而视,转头朝着一旁跪着的陈家父子道,“陈鱼也是她打,是她说鱼儿那孩子没气了,我们才将她扔到了和邱山里。”
“陈富生,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吴倩茹也不哭了,目眦欲裂扑上去就朝着男人的脸上抓。
陈富生躲避不及,面上被抓了五条血印,也是发了狠了,一巴掌打在吴倩茹的脸上,夫妻二人扭打成一团,旁边的两个孩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