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里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看着跪在大殿内的那人,等着他将事情一一道出。
上首,苍敖桀忍着心痛看向下面跪着的人,沉声道:“你是自个说出来,还是要朕下令行刑?”
“父皇这是要逼我承认什么?”苍凌风目光所至,丝毫不畏惧。
苍敖桀原本还想保他,若他从实招来,也只重罚他给众位大臣们一个交代,可没曾想到他居然如此嘴硬。
砰的一声脆响。
苍敖桀直接端起桌上的琉璃盏朝着跪着的苍凌风砸了过去,碎裂的琉璃溅起,直接划伤了苍凌风的侧脸。
边上坐着的东莱使臣阿苒微微起身,看着那碎裂的琉璃杯有些心疼,那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琉璃酒杯,就这般被砸碎了。
古玄鹤按住了他的身子,不让他轻举妄动,这乃是二皇子与苍云国之间的事情,不该他们来插手,更合况,他自己还有一笔账没有和北冥辰算。
想到这儿,古玄鹤紧紧攥住了拳头。
大殿上鸦雀无声,谁都不敢上前给苍凌风求情。
苍凌澈看着瑾王脸上有了血色,于心不忍,侧首看向一边,端起桌上的酒狠狠的灌了下去,正欲起身给他求情,却被一旁坐着的颜真卿抢先一步。
“敢问皇上,瑾王殿下可是在刑部大牢前抓获?”
苍敖桀让御林军上来回话。
那御林军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将在刑部大牢前抓获苍凌风主仆二人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众人听。
颜真卿乃是朝中最耿直的谏臣,绝对不会因为瑾王是皇上的皇子就此罢休,反倒直言不讳:“既如此,那也不用逼问瑾王殿下,这事儿已然摆明就是他所为,否则为何唯独他去了刑部大牢,旁人都没去。”
“瑾王,你来回答是与不是。”苍敖桀沉声质问。
苍凌风面上露出一抹嘲讽之色,脸上那么血迹衬的他的笑容有些鬼魅:“是或不是,皇上与这些大臣们不都有了决断,还需要我来回答什么。”
“这一切都是小人所为,不关我们殿下的事情。”苍凌风身边的小厮突然开口喊道,声音里夹杂着颤音,“皇上,颜大人,是小人拘禁了范仁勇的家眷,威逼他去与东莱二皇子联合,是小人逼得他不许说出幕后之人是谁,一切都是小人做的。”
“荒唐——”颜真卿怒喝,区区一个小厮哪里能做的了这些,“皇上,事已至此,还请皇上下令发落,该如何处置这瑾王殿下。”
如何处置?
四个字像把刀横在了苍敖桀的头顶上方,看着下首跪着的那孩子,那孩子小时候是多麽懂事儿,怎么就,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颜真卿再次开口:“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万万不能因为瑾王殿下是您和皇后的儿子就偏私,这会沦为天下人的诟病的,皇上!”
他一开口,其他的大臣们也都纷纷统一口径,逼着他下令惩罚瑾王殿下。
苍熬桀迟迟不肯开口,忽的见着盛鸿父子二人并不与旁人一样逼迫自己做决断,心里忽的松了一口气,想要将最后的一丁点希望寄托在他们父子二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