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凝”离开的背影,陈永生心里觉得十分奇怪,张老先生明明是她的师父,怎么她却表现的好像不知道自己所提的人是谁一样。
“凝儿,我让厨房给你炖碗乌鸡汤给你喝,好吗?”陈永生担心她是因为身体不适才会与自己置气。
可当他走到榻前发现,一向不将床幔放下来的人,今儿却将床幔给放了下来。
他刚想伸手挑开床幔给打开,里头的人突然惊喝一声:“别打开!”
那声惊喝让陈永生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心里一突。
这样的语气让他突然回忆起了许多年前他刚与苏凝成亲的那天晚上。
陈永生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疑惑,可他不敢贸然惊了里面的人,只得小心翼翼的询问:“凝儿,你如果哪里不舒服,我就把张老先生请来给你看看,好吗?”
陈永生再次提起张广白想要试探床榻里睡的人。
躺在榻上的“苏凝”心里也如同油煎似得,双手紧紧攥着锦被,生怕外头的人突然将床幔给打开,否则的话,她这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定然要让他们都起了疑心。
“不用麻烦了,我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你别打扰我休息,先出去吧!”“苏凝”往榻里移了移,将锦被蒙在脸上。
陈永生收回了手,突然开口:“凝儿,女儿明日就要从寺里回来,你的身子能见吗?”
“苏凝”立马开口回话:“当然,锦荣回来,我自然是要见的,你快出去吧,我真的要休息了。”
“苏凝”催促着陈永生赶紧离开。
陈永生站在床幔前略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房间里。
当房门被关上时,榻上躺着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床幔给打开,扶着沉重的腰身来回在房间里走动着。
她到底应该怎么办,才不会露出马脚来。
陈永生出了房间后直接奔向了叶枝与白术的住处。
白术正在给叶枝的脸颊上药,嘴里少不了要抱怨苏凝两句。
“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对你动手了,她可是从不对咱们府里的人动手的,最多也就是厉声呵斥两句。”白术一边给叶枝上药,一边心疼道。
叶枝摸了摸自己的练剑,右手轻轻拍了一下白术的身板道:“夫人肯定是因为身子不适,天气燥热导致的,还有也是我不对,不该顶撞夫人,惹她生气,你别乱替我抱怨。”
“我这不是心疼你,这脸颊肿的明儿哪里能见人。”白术将药膏给她上好之后,分别给自己和她倒了一盏茶。
两个人正喝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咳声。
白术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叶枝忍不住白了一眼,起身走了出去,看着来人:“将军,您怎么过来了,夫人她怎么样,奴婢这就让厨房去被梨汤,晾晾了再给夫人端去。”
陈永生看着叶枝肿的高高的脸颊,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叶枝,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您说。”
“夫人早起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陈永生双眸紧紧的盯着叶枝,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在蛛丝马迹来。
叶枝略一思忖,仔细想了想道:“将军,奴婢一家都是承蒙您和夫人的大恩大德才有今天,说句以下犯上的话,奴婢是真心将您和夫人当成家人一样看待的。”
“嗯,我知道,夫人她也并未拿你们当下人看待,在她的眼里,你们就是她的亲人。”陈永生替苏凝开口。
叶枝听了这话,眼眶微微泛着红晕,揉了揉发酸的鼻头:“今日一早,夫人醒来后要沐浴,让奴婢站在屏风后伺候,平日里,夫人都是不让奴婢亲自伺候她沐浴,将军您是知道这一点的。”
陈永生点了点头,苏凝确实是有这个习惯。
“可是今日,夫人不仅让奴婢臭她沐浴更衣,还差点连奴婢叫什么都不知道,看奴婢的眼神就像是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还有吗?”
“有,夫人今日头上戴的朱钗是前年皇贵妃赏赐的,平日里都不常戴的,今儿却戴在了头上,就连身上的衣裳,都是选的极其艳丽繁琐的并蒂海棠花的裙裳。”叶枝没同陈永生说的是,如果今日一早上不是她一力劝说苏凝怀了身孕不能涂脂抹粉,只怕苏凝还要上妆的。
陈永生确实发现今日苏凝穿的衣裳艳丽,却没有注意到她头上戴的首饰,听着叶枝如此说,他心里就更加有些怀疑了。
想起当初苏凝同他提起过,在生锦荣的那个时候,她在梦境中如此真实的经历,不禁让陈永生的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