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你在京城里还有学业,跟着我回陈家村如何能行!”苏清河看着盛仲怀,可不想他因为自己而断送了前程。
盛仲怀却拱手道:“百善孝为先,外祖父不愿与我们住在一处,想离开京城,孙儿自当孝顺您,跟着您一块儿回去,更何况那里也是孙儿的家乡。”
提及“家乡”二字,苏清河的眼眶有些湿润,背过身去抬手擦拭了一下,复而转过身来:“仲怀,外祖父知道你孝顺,但是回陈家村,外祖父一个人回去即可。”
二人争执着,盛长靖做了个决定:“岳父,龙凤胎的满月宴在即,要不然这件事情等满月宴过了咱们再细细商议,您这样离开了,书院的空缺该如何,还有凝儿,您若是不告而别,她若是知道了,恐怕会伤心——”
苏清河略一思忖,复而坐了下来:“那等到满月宴,我亲自和凝儿说这事儿,只是仲怀是万万不可跟着我回陈家村!”
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盛仲怀还想再开口,却在桌子底下被祖父给按住了手腕。
盛鸿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提。
一顿饭众人吃的是心思各异。
苏清河的话一直萦绕在秦誉芳的耳畔,为人父母,她知道失去子女的苦楚,于是,想做些什么事情来弥补他。
厨房里。
叶婆子正吩咐大伙儿收拾着器具,刚一抬头便看见秦誉芳过来的,当下朝着她行了一礼。
对于她的礼数,秦誉芳有些不自在,扯出一抹笑来道:“还是老样子,一会儿我做完了,麻烦你给苏先生送过去。”
苏清河的年岁与她本身的年岁差不多,这段日子虽未与他有过多的交际,但是只看仲怀这孩子行事儿,便知道苏清河的为人秉性。
叶婆子一挥手,厨房里的人便都撤了出去,只留了一个帮着生活的小厮在里面候着。
秦誉芳照旧搬出前些日子让女儿帮忙寻人打造的器皿,寻了数枚新鲜鸡蛋,又找来了面粉等物,便开始着手制作糕点。
外头特别垒制的烤炉已经被小厮们添了火。
日头渐渐高斜,将院子里的树影拉的细长,婆娑树影照入厨房内,全是秦誉芳忙碌的身影。
与往日一样,做好了糕点,每个人都送了一份儿前去。
看着那特质的奶香小饼干被端走,秦誉芳歇了一口气,坐在厨房外的垂花廊下,沐浴着最后一点暖阳。
到了他们这个岁数,只求个儿女平安,岁月静好。
叶婆子敲开了苏清河的房间,将小饼干搁在了他的桌子上。
苏清河原本以为她会和往常一样退下,可抬眸时却看见叶婆子依旧站在圆桌旁候着,似乎像是有话要说。
遂放下了手中的书籍问道:“可是夫人有什么话?”
叶婆子摇头:“不是夫人,是秦娘子有话想要和苏先生说,此刻正在厨房等着先生!”
苏清河微微蹙了蹙眉头,秦誉芳与他无甚多交际,此刻却要私下见自己,还要在厨房谈话,只怕是为了凝儿,想要劝慰自己不离开兖州城。
“你告诉她,不必劝我,我主意已定!”苏清河复而将手上的书又重新拾起。
叶婆子没想到苏清河的反应还真被秦誉芳给料到了,连忙将碟子里的糕点移到了他的跟前,“先生先尝了这糕点,老奴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