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煦还在住院,不只是因为中毒对身体的损伤,也是因为他不知道是谁对他下手,医院至少会安全许多。
医院外无尽的狗仔让他脾气暴躁,贺煦在此之前已经发了两次脾气,声称再有第三次狗仔闯入让医院后果自负。
一时之间,房间里所有人都撤了出去,这让病房显得格外空旷,而敲门声也格外凸显出来。
贺煦声音有些不耐烦:“都说不要来烦我!”
门外传来一个女声:“贺煦,是我。”
贺煦一愣,迅速收拾好情绪,为此他拿出了十二分演技出来,在女人进入病房之前换上了一副担忧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贺煦声音轻缓,“抱歉,这边狗仔太多了,太容易出现一些状况,我有些着急。”
女子一脸温柔:“没事,我明白,你身体好些了吗?”
贺煦点了点头,然后声音有些失落:“是我连累你了,你若不是跟了我,哪里需要这样提心吊胆的。”
女子眉眼中透着坚定和担忧:“我不怕,只是这次事故出现的太过于异常,你小心。”
贺煦点了点头,又安慰几句将女人打发走,随后拨通了经纪人陈哥的电话。
“陈哥,你帮我查一查,我出事是不是和那个蠢女人有关。”
“我近期并没有招惹过这等要命的人物,只能是被她连累!”
贺煦面色狰狞了一瞬,他受够了,本来勾搭这个蠢女人是为了她手里的资源。如今她偏要出来私奔,什么都弄不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若真是那个蠢货连累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女人站在门外,她听到了贺煦所有话,可她的笑容格外地妖娆艳丽,眉眼间尽是病态的独占欲。
阮宁宁花费了整整两天时间,布置好了一间画室。
琴房如今已经大变样,钢琴挪到了一层,其他东西全部清空。
正对着窗下,是一条长桌,上面摆放的是各色各样的画笔。进门左手边是一个整面墙的木架,分门别类的放着各色颜料。
进门右手边,摞在一起的是处理好的画布画框以及画架,各种大小各种形状都有,阮宁宁越看越觉得满意。
而正中间,是已经收拾好的一套画具,正适合阮宁宁现如今的轮椅高度。
她特地穿上了一件棕色的连体裤,来到画布前,她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冲动,拿起画笔开始一层一层的绘制。
阮宁宁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之前她一直因为失忆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可如今她不怕了,不怕表现出她的异常,不怕被抛下。
那些萤火虫唤起了她的勇气,让她可以按照自己渴望的方式生活。
她喜欢明亮耀眼的一切。她绘制璀璨的星空,她绘制灿烂的向日葵,她绘制那片记忆中闪烁着的萤火虫。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生活仿佛只剩下了吃饭、睡觉、绘画三件事。
直到她不自觉画出一双深邃的眼眸,她有些茫然无措、怅然若失。
她拿起笔,想要用其他颜色将它盖掉绘制其他图案,却又鬼使神差的,喷上了一层定画剂,才又开始绘制其他的画。
或许,她也幻想着,在某一天能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将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