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茵茵冷冷:“那就把所有经手药的都叫过来。”
不多时候,院子里聚集了好几个婆子和丫头。
谢茵茵目光在她们身上一个个扫过,声音都冷了:“说,是谁换了祖母的药?”
所有下人都惊得变色,没人承认。
“我们如何敢换老夫人的药?就是借我们十个胆,奴婢们也不敢呐。”
看那惶恐的样子,倒是不像在假装。但药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变了。
谢茵茵脸更沉了:“把祖母的药方拿来我看。”
谢茵茵板着脸的样子,颇似老夫人的几分威仪,加上现在家里,本就她这个嫡长女最有身份,仆人当即也不敢怠慢,去取了药方。
药方拿在手,谢茵茵从第一味药,一直仔细看到最后。
看完,谢茵茵将药方拍到了桌上,盯着这些人:“到现在还不肯认?这药方上最后一味药呢?在哪里?”
院子里,仆人们几乎瞬间跪了一地,每个人都是惶恐看着谢茵茵。
这药方上最后一味药乃是雪灵芝,十分昂贵,但是老夫人每日吃的药里,却没有。
谢茵茵目光严厉的很,要是这些奴才,敢在这时候私吞祖母的药,即便是家养奴婢,她也不会手软。
“虽然谢家现在遭难,但也决不留吃里扒外的东西,今日若没人肯承认,我这就去取了卖身契,你们所有人都走吧。”
都是从小陪伴十几年的仆婢,谢茵茵也不想做绝,不会卖了他们,只让她们自己走。
一看谢茵茵动真格,终于一个婆子瘫软着跌在地上:“小姐息怒,是老夫人,老夫人吩咐我们抓药的时候,不要抓雪灵芝。”
“你说什么?”谢茵茵眼眸一颤。
婆子低头垂泪:“老夫人说这方子上这么多药,少了一味药,并不会有什么大碍,奴婢们无法,又不能违抗老夫人……”
少了一味药不会有什么大碍?可这雪灵芝,分明就是这一贴药方里最贵重的药引,少了药引,又怎么可能没有大碍?
难怪药失去了药效,祖母不仅没有好起来,还越来越严重,发起高烧。
另一个丫头也终于开了口:“一株雪灵芝就要五十两银子,又如何能天天吃得起?老夫人便说她熬一熬,总能熬过去……”
谢家如今,一分钱岂非都得从牙缝里抠?
谢茵茵的怒火顿时就像被冰冻住了,质问的话梗在了咽喉,对祖母的了解,让她明白这些奴婢没有说谎。
谢茵茵下意识就想到那一千两。
“需要多少银子,你们现在跟我去取,有多少雪灵芝都给我买回来。”钱可以再挣,当务之急是给祖母瞧病。
谢茵茵说完,却看到仆人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谢茵茵有些恼火:“你们没听到我的话吗?”
那婆子慢慢道:“小姐,老夫人说了,如果小姐要拿银子去买药,她就是病死也不会吃一口。她这一辈子,除了生了一个谢方樽这样不孝儿子,一生清清白白,绝对不会用一分来路不正的脏钱……”
谢茵茵呆呆看着仆人。脏钱,这就是祖母心中对她的定义。
县衙的官司,她知道祖母没办法轻易原谅,可是想不到祖母的心结竟这般深,是在惩罚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