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祖母那回来,谢茵茵整晚都睡不着,想了无数主意。若自己强行拂逆祖母的意思,恐怕祖母不仅不会吃药,还会因为生气更加重病情。
这雪灵芝之所以贵,因为就长在县郊的山上,那山上都是荆棘丛,药铺每个季节只上山一次,自然是物以稀为贵,漫天要价。
谢茵茵猛地,眸子就亮了亮。
第二天,仆人来找谢茵茵,就见门一开,眼前小姐的打扮让仆人震在当场。
谢茵茵把裙子扎在腰上,脚上也换上一双雨天才穿的靴子,秀发盘起,整个人竟隐隐透出几分飒爽之感。
“小姐,您,您这是要做什么?”仆人惊呆了。
就看谢茵茵从门后拖出一只篓子,也不知哪儿找来的锄头往肩上一扛,“我现在上山为祖母采药。”
祖母只说不能用钱买,却没说不准她上山去把雪灵芝采下来。
眼看谢茵茵真的往门外走,仆人急的上前拦,“小姐三思,那、听闻那山上都是荆棘毒虫,您如何能去?”
谢茵茵心意已决:“既然别人能去,我为何不能,再说,若真有毒虫,那些药铺的人又怎么会安然无恙。”
那些药铺都是挑孔武有力的壮丁上山,且是多人结伴,即便这样,每次采药下山,都还是会每人受伤调养,谢茵茵一个人就要上山采药,个中危险不言而喻。
到了前院,方大龙远远听见谢茵茵要上山,也扑过来了,“上山?我去!我也去!”
谢茵茵瞪着他:“你留下看家!”
方大龙不服气:“凭什么?”每次都是让他看家,谢茵茵却能到处跑,明明他才是男人好不好?
仆人再次恳求:“小姐您真的不能去啊!”
谢茵茵转过身,神情严肃:“我上山的事,谁也不许在祖母跟前多嘴,若我回来发现了是谁,别怪我不讲情面,直接赶出谢家。”
仆人们心里却没人觉得谢茵茵是刻薄,刘叔哀然道:“说到底都是老奴们没用,才会事事让小姐挡在前头,若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让老奴们如何安心?”
谢茵茵顿了顿,说道:“你们放心,我定会带着灵芝回来。”
说到这,谢茵茵沉默了一下,张了张口,又道:“祖母的病不能耽搁,如果我天黑还没到家,你们务必要到街上,先请一位大夫过来看看。”
万事无绝对,虽说她有信心采回雪灵芝,可还是要留个后路。
交代好以后,谢茵茵扛着锄头背着框,就这样雄赳赳朝着大山出发了。
两个时辰后,谢茵茵抬眼看着眼前的山。
宛平县是个小县,但它的地势得到天时地利,长了许多药材,每年来往宛平县的药材商不计其数,可以说没有这座药山,宛平县只会和其他一些小县一样充斥穷苦和灾民。
面对满山乱草,谢茵茵彪悍的一锄头就抡了下去,带刺的野草应声滚落山下。
谢茵茵脚踩着铲出来的空地,十分果断地开始往山上爬。
一路上,谢茵茵的裙子和衣袖,果然被荆棘刮了无数道。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谢茵茵走到了半山腰,已显筋疲力尽。
谢茵茵不得不先靠在一棵树下休息。揉着疼痛的膝盖。她知道自己的确太逞能,可若是能让祖母吃药,她宁愿吃这样的苦。雪灵芝好阴恶阳,就长在山顶阴寒山背。
眼看日头偏移,距离山顶还有好一段路,想了想,谢茵茵继续咬牙,从地上捡起一支树枝,当拐杖艰难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