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没料到,向来在将军府畅通无阻的自己此次竟被拦住了。
她本想着可能是将军府有什么事暂时不能进,便在门口耐心地等他们进去给姬夫人通报。
可她等来的却是折袍,折袍将姬长夜的原话给说了,苏婧脸色登时就白了。
她听到这话时便紧紧抓住了舒荷的手,半个身子都靠舒荷撑着了。
她勉强笑了一下,声音依旧轻轻柔柔地:“我此次前来,是来见姬伯母的,不会打扰到长夜的。”
苏婧小脸儿苍白,美眸中隐隐流转着心碎的碎片,却依旧温柔得体地笑着,看得便叫人心疼。
舒荷也是,她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低声道:“小姐……”您这样完美的一个人,值得更好的人,将军府不欢迎你,你又何必再来这儿受委屈呢。
可舒荷也只是心疼地看着她,没有说完,跟在苏婧身边多年,她知道苏婧有多么喜欢姬长夜。
折袍看得也是有些愧疚,他依旧认为,是爷变了心,惹得婧姑娘现下如此难过,但听了苏婧的话,也只默默地垂下头不说话。
折袍的反应无异于告诉苏婧,这也不行,她的脸色顿时更加苍白。
将军府即将会有一个少夫人,长夜不高兴自己再来,也可能是那位叶四小姐不高兴她再来来,所以长夜剥夺了她来将军府的权利。
苏婧藏在袖中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攥了起来,直到一缕疼痛传来,她这才察觉,自己竟是用指甲将手掌都给划破了。
她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是我打扰了,烦请告诉姬伯母,苏婧日后可能就没什么来看她的时日了,请姬伯母多多保重身子。”
花罢,她苍白着脸,抓住舒荷的手低声道:“舒荷,我们走吧。”
舒荷早就看得心疼了,闻言,立即点头,扶着苏婧便往外走。
苏婧感受着掌心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心中陡生了一股悲凉与怨恨。
她等了长夜这么多年,任凭京中的人怎样评说长夜,她始终喜欢着长夜,她本以为,长夜的妻子,只会是自己,却未料到叶桑这个变数。
叶桑一出现,便抢了她心念多年的人,心念多年的位置,就是那天马车里的那个人吗?等哪天有机会,她倒是好好会会这个人,叶桑……
苏婧温柔的神色一点点消失,替而代之的是一股舒荷从未见过的阴森和怨恨。
舒荷心中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看着苏婧,正准备说话,却听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苏小姐。”气喘吁吁。
苏婧转眼便恢复了方才的神情,勉强地笑着:“还有什么事吗?”她认识这个人,这个丫头是在姬夫人身边伺候的,叫喜鹊。
喜鹊因为跑得太急了,跑得双颊都红扑扑地,看见苏婧双眸微亮,便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眸也弯弯的,有些庆幸道:“还好苏小姐还没走,夫人有请。”
苏婧却没在第一时间应下,唇角微微往下掉了掉,垂下眼眸,又强撑着笑容道:“烦请你告诉伯母,今日我便不来了,日后……来的时间也会少了,请伯母多多保重身子。”
话虽是这样说,但任谁都能看出苏婧的不对,喜鹊也是瞪大了眼,看了旁边的折袍一眼,顿时瞪了他一眼,向苏婧跑了过去。
这会儿夫人刚和少爷吵了一架,心气儿不太顺,正是难受着,知道婧姑娘来了脸色这才好看些,让人来请,婧姑娘来了,刚好也能宽慰宽慰夫人,可若是婧姑娘走了,那夫人可不得更气了。
喜鹊这姑娘记性不好,早忘了之前心里觉得的不对劲儿。
她心里不赞同姬夫人太过为难少爷的未婚妻,同样也不赞同少爷这边的人为难婧姑娘,就连夫人都不让看了。
折袍得了一个瞪,摸了摸鼻子,默默在心里叫着苦。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鬼打架小鬼遭殃啊,待会儿喜鹊领婧姑娘进来了,我到底是让不让人进来啊!
折袍有些欲哭无泪。
喜鹊已经跑上前去,低声对苏婧道:“婧姑娘,夫人现在有点儿不舒服,情绪也不太稳定,知道您来了,才稍微好点儿,吩咐我来请您,您便先进去看看吧。”
闻言,苏婧神色间有些松动,隐隐浮现出些担忧,却又顾忌着什么,只捏了捏手,忍耐着焦急询问:“伯母不舒服?可有请大夫?”
喜鹊能看出来,苏婧是担心的,只是顾及着些东西,她想了想,便颇有些意味深长地叹道:“夫人得的是心病,请了大夫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婧姑娘进去瞧瞧,宽慰宽慰夫人。”
姬夫人有心病是真的,苏婧很早就知道,此时闻言,顿时更加犹豫,不过她考虑了片刻,终究还是叹息着松了口:“那走吧。”
舒荷不会有什么异议,扶着苏婧进了将军府,折袍还想要拦,喜鹊又瞪他一眼,走到他身边,将他拦在身后低声道:“我刚刚都没怎么拦少爷,你们可别再刺激夫人了,让婧姑娘陪着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