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温存了好一会儿,姬长夜才步入了长廊,出府准备赴宴去了。
待他走后,叶桑转身回了房中,命角梅铺了宣纸,又拿了一本《灵飞经》,提笔练起字来。
对着贴临习,没写几个字,脑子里忽然就蹿出来许多想法,又想起前些天冷若岚要交给自己的钥匙和那几箱东西。
不断有想法和画面冒出来,叶桑强迫着自己静下心来临帖,可尽力之后也还是不能。
见人烦躁得扔了笔,一旁的角梅有些懵的凑了上来,“夫人怎么了?”
平日里叶桑是很沉得住气,静得下心的,今儿瞧着她实在反常,角梅将地上的毛笔拾了起来。
许烟正擦着窗框,听见动静忙过来擦了被墨污了的地。
“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姑娘。”角梅心道。
叶桑也不说话,右手拿起了书帖,没看几眼却又搁下了,撇了撇嘴角,起身便直冲冲朝外走。
“外头下着雪,夫人仔细别着了凉!”角梅一边喊着,一边从熏笼上取了大氅,急匆匆跟了出去。
许烟和朱颜两个丫头相互对视了一眼,厚重的门帘掀开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叫人感受到这屋里的暖和竟有些热了。
叶桑转身瞥了一眼角梅,停下步子等她,系好了大氅,又整了整衣襟,方抬脚继续往前走。
出了淮南院,步入九转长廊,入目是廊外隔九十步一株的腊梅,时候还早,花尚未开放,只点点花苞缀在树上,与雪红白相映,煞是好看。
这样的景色落入眼中,叶桑的心静了许多,走着走着,耳边传来几句对话声,声音十分熟悉。
到了跟前,看见是轩辕列与小厮正说着话,叶桑一见到他,反更想起温锦绣来。
此事扰得她心烦意乱,正烦心时,轩辕列已经到了自己跟前,“少夫人起得这样早,当心寒气侵体。”
轩辕列一开口,叶桑将那些事情暂时抛却脑后,想起今日云凌天大婚,姬长夜也才走了不久,疑惑道:“太子大婚,你不去看看吗?”
他是别国皇子,如今因故暂留昊国,可也正因如此,昊国的太子大婚,他才更不能不去,这里头牵着的是两国之交。
轩辕列走到廊边,凑近了些看那些腊梅,语气仍是淡淡的,“一大早谴了人将礼和帖子送了过去,想来今日场面必然没有那么简单,我实在不愿去。”
也是,他能因众皇子内斗跑来昊国躲清静,自然对这些事情是能避则避的。
叶桑走到他跟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抬手轻触一枚腊梅花苞,脑子里又没由来的浮现出那天看见的温锦绣的面容来。
眉头顿时一蹙,垂下了手,看向轩辕列,“上次你在信中所说……”
话还未说完,轩辕列就忽然咳嗽了几下,看他咳得有些厉害,叶桑一下子想起他还在养病,怕此时告诉他扰了他的心智,对病情肯定更为不利。
如此想着,叶桑决定缄默不言,此事延后再说。
可话说了一半,轩辕列反追问起来,“你方才说什么?”
叶桑忙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掩饰道:“没什么,不过是忽然想起来,别国冬天的腊梅有没有昊国的好看,有些好奇而已。”
这话说得敷衍,轩辕列愣了一下,却也并未追问下去,但也没有接她的话,“外头冷,少夫人若无事且待在房里吧。”
“好,你也是。”叶桑点点头,忙回了他。
与轩辕列又聊了几句,他有些受不了风寒,早早回了房中,叶桑则沿着长廊往前走,反正也闲在,边走边看看风景,也好疏散疏散心里的迷惑。
将至在中堂,下人们正在铲扫院里的积雪,雪纷纷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征兆。
叶桑手在大氅中捂得有些微汗,侧过身将手中的小暖炉递给了角梅,抬头撇去鬓边落着的雪,“最近京中情况如何了?”
知她问的是灾情,角梅上前一步到了跟前,声音不高亦不低,“京城向来比别处要好些,如今基本已大安了,只是听说……青州府还不太好,灾民都往外涌。”
“青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