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待赵嘉宁说?完之后,才问道:“嘉宁,你又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
赵嘉宁如实以告:“东宫那边经常有动作,襄王哥哥又时常着了那边的道。我看不过?去?,私下?里找影卫去?跟踪东宫那边的人。偶然间,我那影卫发现张氏身?边的老婢女,许嬷嬷和人在?郊外秘密接洽,仔细偷听,才听到了这回事?。”
观主的声音好像都染上?了几?分凄怆,神色涌动,心中有无?法言语的悲愤。
“名誉满天下?的顾老国公,惊才绝艳的顾时初,以及顾家后辈许许多多的优秀人,他们不是死于边疆,也不是死于为国尽忠之事?上?。而死在?肖小之辈如此卑劣的手段之上?。可悲可叹!”
“让顾家上?下?落得这般结局的凶手有三个。一个是我,一个是先帝,还有一个便是张氏。我日,日守在?长峰观,为那些亡魂超度,余生都不得好过?。这算是一种巨大的惩罚。先帝虽有过?错,但已经不在?人世了。当初因这事?落得骨肉分离,这也算是一种惩罚。”
“剩下?的一个凶手便是张氏,她犯下?滔天罪行?,如今居然还稳坐皇后之位,这天理难容。不行?,我要?把这事?告诉陛下?。”
哪怕修行?多年,遇到其它的事?,心如止水。然碰上?顾家上?下?的事?,观主总是心情?十分激动。
观主这时才想起一个问题,又询问着赵嘉宁:“张氏还安稳坐着皇后之位,想必你没有把这事?告诉你父皇吧。为何不说?呢?”
观主眼下?有一个心愿,那便是希望张氏可以得到应有惩罚。不然可以慰顾家上?下?的冤魂?
赵嘉宁深深看着观主缓缓道:“姑姑,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现在?恨不得把张氏千刀万剐。可,眼下?时机未到。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让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逍遥法外呢?之所以现在?不告诉父皇,我也有我的顾虑,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给张氏送上?一份大礼。”
“张氏是太子的嫡母,又是已故杜太后的亲侄女,她家族势力十分庞大啊,可以说?已经渗透到了朝野上?下?的每一个角落中,如今太子是未来储君,张氏必定会和这些人少不了密切联络,我想着等把她的所有势力全部揪出,再一网打尽,否则的话总会有些漏网之鱼。”
“张氏如此卑劣,她手下?的人必定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说?不定个个都沾染着顾家上?下?的鲜血,倘若有漏网之鱼,那岂不是我们的心血毁于一旦了吗?”
观主顿时又陷入沉默中,许久之后才叹息:“看来,你为襄王真是操心操力。要?不是为了襄王的大局着想,恐怕你这丫头,早就把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你父皇了吧。”
赵嘉宁微微笑了下?:“姑姑一双慧眼果真能看透世间万物,嘉宁的这点小心思,也被姑姑摸得一清二楚。襄王虽有才干,但生性仁厚,为人又正直。许多事?情?他并?不想去?做。摊上?这么个哥哥,我自然是要?替他好好谋划谋划。”
观主摇头:“想要?夺嫡的皇子,有哪个手上?是干净的呢?想要?得到这份干净,绝无?可能。赵恪不想手中沾染鲜血,于是便让你这个妹妹代?劳?哼,他倒是想得好,坐享其成多么轻松容易?哪有当哥哥的不操心自己的事?,让自己的妹子一直操心这,操心那的?”
“你父皇如此英明,难道会看不清楚局势吗?他成年的那些皇子中最有才干,最能当大任的只有襄王。我不相?信,你父皇会没有这个打算?你这丫头,且宽宽心吧。”
赵嘉宁噗嗤笑了:“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我都快操心成老妈子了。襄王哥哥被父皇责骂,我心里更难过?。”
“姑姑方才说?的有道理。但,襄王哥哥终究非嫡非长,占不了嫡出大义这四个字。”
“襄王哥哥确实有才干,能当大任。可是,还有一个人与他不相?上?下?。”
观主瞬间明白?:“你是说?,英王,赵誉?”
“对。哪怕英王的才干,比起襄王哥哥来稍稍逊色。可是他母亲庄妃身?份很高贵,庄妃的娘家势力极其庞大。父皇,不会不考虑这点。”
看赵嘉宁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观主瞬间明白?了些,她笑了声:“原来如此,看来你这丫头今日与我说?了那么多,最终的目的怕是只有一个。让我出面做说?客,在?你父皇跟前?旁敲侧击?好让他立襄王?”
“也不全是啦。”赵嘉宁道,“我这不也把张氏的所作所为,透露给姑姑听了吗?”
“好啦,少拐弯抹角。我还不了解你这丫头的心思吗?”观主话音微顿,“只是,你父皇不是最讨厌别人干涉他吗?就算我有心去?旁敲侧击一二,只怕会弄巧成拙。”
“姑姑,莫要?担心。父皇只是不喜欢后宫干政。他那般敬重您,您说?的话,父皇一定会考虑考虑。”赵嘉宁又轻声说?道,“还有一月,便是张氏的大寿。到时候必定百官会集,还会有外邦使臣来为她贺寿。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一定会把张氏的那些卑鄙行?为,全都抖露出来。”
“父皇大怒之下?,必定会废皇后废太子。太子一旦被废,国本根基动摇,父皇必定会重新立太子,希望到时候姑姑能够替襄王哥哥,美言美言。”
观主感叹:“如此一来,倒还真是顺水推舟了,必不会让你父皇生恼。你这丫头心思可真深沉。倘若你是男子该多好,皇位哪有别人的份?”
赵嘉宁笑道:“我哪里心思深沉?我最多是小时候多吃了些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