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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2 妻主(1 / 2)


张夫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把睡了一夜的褥子卷起来?,抱到门外交给了林昔。他觉得林昔这屋子院子终于有点生?活气了。

林昔低着头接过?褥子去?晒,外面正是艳阳天最适合洗洗晒晒。

季云知隔着窗棂格子看?着她把褥子摊晒在绳子上,拍拍打?打?,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他咬着唇角对着返回来?的张夫郎小声?:“对,对不起,我…弄脏了~”

他不用?闻都知?自己身上肯定又脏又臭,难怪对方这样着急着唤人来?收拾被褥了。

张夫郎闻言一愣,见他身上确实衣物污浊,手面也全是污垢,不由得皱了皱眉:“昔丫头太不会照顾人了。”

“你先把饭菜吃了,我等会儿过?来?。”张夫郎指着桌上放着的白煮蛋和一碗肉糜粥又出了门。

鸡蛋是昨天晚上煮的,粥是张夫郎煮给铃铛吃的,分了些端过?来?。

昨晚的白粥和炒菜林昔怕放馊变质自己热热吃掉了。

门吱呀响了两声,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只隐约听到院外传来?说话声,有刚出去?的那个夫郎的,还有林昔和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张宛见自家郎君出来?了,忙问:“都收拾好了?”

林昔也眼巴巴地望过?去?:“姐夫,新被褥要不要也再晒晒?今天阳光好。”

她喜欢被曝晒过?的被褥,睡觉的时候抱着又松软又透着股子阳光的香气,特别安神?。虽然?那香气的真相可?能并不是那么回事,但她想让自己舒坦点,所以那必须就?是阳光的味?!

张夫郎倒是忘了这茬:“也对,再新也在柜子里塞了好几天了,是该晒晒。”

说着又折回了屋里。

季云知听着门响,下意识手一抖慌乱地扔下褥子老实坐在床沿。

他刚才见张夫郎做的轻松,就?想自己帮忙铺一铺,为此还在身上的衣服上找了一块看?起来?特别干净的地方用?力蹭了两下手,就?这仍觉得手脏,只肯用?几根手指头小心地捏着被角去?抖那褥子。

谁知?竟那样难,费了老大?的劲也只是勉强把褥子铺开了,却?一点也不平整,明明宋叔和刚才那夫郎做的时候那么容易。

正苦恼着房门又响了,他也不敢抬头看?,脸臊得通红。

“你做这些干什么?快歇着。”张夫郎看?着床上铺好的褥子先是一惊之后添了几分的喜悦:“这以后就?是你自己的家,别拘束。先把饭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呢。”

“嗯,谢谢。”季云知仍低着头,手背在身后坐立不安。

张夫郎把被褥一卷:“我去?给你晒晒,快吃饭。”

“嗯。”季云知咬着唇角,到底也没说出什么别的话来?。

等屋里又没了人,他盯着光秃秃的床板直发呆。

想起今天早上醒过?来?时他在看?到陌生?破旧的屋子和崭新松软的被子时是多么惊恐害怕,尤其是听到外面哐哐砸东西的声音时,就?好像那是他的催命符一样,他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差点没又闭过?气去?。

直到听到了林昔的声音,他才心下一喜放松下来?,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价赎金、集市惊马,还有宋叔和茧儿的惊叫声…

他记得,当时惊马过?来?,本来?要拘拿他的衙役们四散开来?,正当他抱紧脑袋做好了被马匹踩踏的思想准备时,他就?感觉有人勾住了他的胳膊,下一刻身子就?离地而起“飞”起来?最后落在一个怀抱里。

耳边响起林昔坚定的声音:“我出。”

还来?不及反应他就?看?到茧儿不知打?哪窜出来?,身穿青灰长?袍的他惊叫着扑到他之?待的位置,看?样子应该是想护住他吧。

原来?他真的还活着,又喜又惊又怕的时候,马车到?,车夫一鞭子甩下来?下一刻就?卷到了茧儿身上紧接着他就?不见了,只隐约听着马车里不仅有茧儿的声音竟然?还有宋叔的?

马车飞驰,集市街?上乱成一团,车里的人好像发现搞错了,季云知看?到车帘挑起,两张急切的脸都想从?小小的车窗里挤出来?,一边喊着停车一边叫着自己。

只是那马惊了哪里是随便就?能停住的,衙役也不是吃素的眼瞅着就?要追过?去?。

最后还是林昔将人一拦:“还要不要银子?你们走了我可?也就?不认了。”

马车里的人这才逃过?一劫,却?也不知?那惊马最后有没有停住,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角的另一头。

季云知只恨自己无能,一路要不是有他这个废物公子的拖累,他们两个何至于混得这般惨,幸好都没事,虽然?也只是现下都没事。

但也足够了。

他无声的呐喊着:“跑,快跑,别管我,快跑…”

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塞满了他整个胸腔,不知何时竟一口气没缓过?来?让他闭了气,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就?是此时此刻,他好像真的被救下来?了?

隐约想起之?那个梦,难辨真假。梦里他好像抱着林昔痛哭不止,状似撒娇诉着自己的无能,他竟然?连衣服也不会洗。

此时梦醒,季云知不由得猜想:她真的花了二百两银子赎了自己吗?

季云知在破旧的屋子里扫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下床想透过?门上的格子看?一看?外面是什么情?形。

或许是她花了银钱发现自己又脏又臭还什么都不会干,生?气了?所以把自己随意扔在了一间破屋子里?

很有可?能,毕竟一般人轻易拿不出二百两银子,就?算拿得出的也舍不得用?来?赎一个罪人。

季云知抿着唇猫着腰来?到门边,小心翼翼往外瞟去?……

好么,给他吓得差点又闭过?气去?,嗵的一声就?跌坐在地。

林昔在外面听着那声音都觉得自己屁/股疼,连忙推开门,可?对上那双眼睛时,又后悔了。转身反而往外跑去?,不好意思地问还在外面欣赏锁的张宛:“能不能请姐夫来?一趟?”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林昔自张夫郎手里接过?这床被褥的时候莫名有些脸红。

张宛正在帮她喂兔子,小铃铛也拿着根草逗兔子玩。

“我昨天问了王三姨,有两个日子不错,你选一个。”张宛说。

林昔从?被子后探出头来?:“什么日子?”

“一个是下月初六,一个是三个月后初十。”这院里添了人,张宛不敢像往常那样造次,显得拘谨了许多。

她说:“王三姨说这两个日子都不错,你要是选近日子,咱们就?先办事再修屋,只把东屋单布置出来?就?行,费不了多大?工夫。”

“你要是不急,三个月后也不赖,正好这两个月咱们把屋院一大?修,到时候风风光光办喜事。”

林昔拍被子的手一顿:“办喜事?”

张宛点点头小心地往屋里瞟了一眼,压低声音?:“其实,我建议你先把喜事办了。修房子不急,先把人留下别再跑了。”

又问:“衙门里的手续都办好了吗?这次可?得收好了,上次那个会跑就?是因为你烂好人,早早地就?把契书交给人家了,没了约束,人家不跑才怪呢。”

“这次可?得收好,知?了吗?”张宛恨铁不成钢?:“长?点心吧,二百两银子呢!”

这个可?千万不能再鸡飞蛋打?了。

林昔哭笑不得:“姐,亲姐姐,你不觉得那还是个孩子吗?”

虽然?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大?谈婚论嫁,可?她没办法接受啊。她能很快地接受男人生?孩子这件事,毕竟?世科技发达,什么样的新奇新/闻都听说过?。

可?娶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这件事,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她是绝对绝对接受不了的。

毕竟这事它犯/法!她可?是个知法懂法的大?好青年。

张宛一瞪眼:“哪是孩子了?你姐夫嫁我的时候也是这般大?。”

林昔只摇头:“但凡他有个十八/九,我也不是不能试试。”成年了就?当是谈恋爱,培养个一两年感情?如果合适结婚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现在这么小,那可?不成。

见张宛又要瞪眼,她赶紧转移话题:“我房子也盖不成了,没钱了。”

果然?,一提没钱,张宛肉眼可?见的变了脸:“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最后一咬牙问:“还有多少?我给你凑凑。豪宅是修不成了,只修一间新房的话用?不了多少钱。”

林昔看?看?自己那破破烂烂连窗纸都没来?得及补的东屋,半分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东屋确实要修一修。”

张宛脸上这才有了点笑脸。

林昔又?:“西屋也稍微收拾下,摆张床能睡人就?行。”她昨天晚上只是随便拽了块破床板铺了层稻草。

家里只有两床褥子,一床新的她想留着今天换给季云知铺,另一床旧的昨天他压着她也不好拽出来?。

正想着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张宛本想给她后脑勺一巴掌的,可?怕自己怒火之下手重把人给打?出问题,只好一脚踹在她屁/股上,犹不解气。

“修什么修,你俩不睡一屋?”张宛就?气,她这傻妹子到底是开窍了还是没开窍?这也知?往家里弄男人啊?怎么弄进来?就?…摆着当祖宗供着?

林昔就?知?跟她说不通,张宛也气她脑子想不通。

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张夫郎抱了几身衣物进了院。

“我给妹夫拿了几身旧衣服,昔丫头你去?烧点水来?,我帮妹夫洗洗再把衣服改改。”张夫郎妹夫叫得极为顺口,林昔张嘴想解释,张宛一拱鼻子让她闭嘴。

张夫郎在两个人身上扫来?扫去?:“你俩这又置什么气?怎么跟小孩一样?”

铃铛跟在后面抱了两条手巾,鼓着小嘴训张宛:“娘踹姨屁屁!疼!”

“好好,不踹不踹。”张宛对闺女是半点脾气也没有:“铃铛帮爹干活啦?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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