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知宜没想到他说变就变,杏目微瞪,有理有据的谴责他的食言,“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是女子,出尔反尔没什么,倒是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若是说出口的话不?作数,那可就……”
后?半截话她未曾说出口,却引得闻瞻侧目端详着她,觉得她当真是恶人先告状,但她已经将自己归于并非君子之言一列,让他彻底没了反驳的机会。
他有满腔的话哽在喉中说不?出来?,却又不?能随随便?便?顺了她的意,于是顺着她的话道:“朕身为君主,的确是不?该出尔反尔,可朕适才只明?明?白白的应了你看灯影戏,左右宫中也有会演这个的,所?以明?日也不?必出宫,着他们?来?长定宫给你演一场就是了。”
江知宜原本就是想看看灯影戏,无所?谓出不?出宫,听见他说这个,忙连连点?头。
“呵,这会儿倒应得快。”闻瞻轻哼一声,不?再理她,翻身背对着她,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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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场灯影戏,准备起来?着实容易,次日天儿刚刚擦黑,便?有宫人进长定宫开始布置。
无论是透亮的白纱布,还是色彩缤纷的小人儿,都?让江知宜看得愈发好奇,她早早的坐于屏风后?,只等着一切准备妥当,好让她大开眼界。
闻瞻端坐在外殿,有一搭没一搭的批阅着奏折,隔着屏风揶揄:“本来?就是落在白布上的影子,你再隔着道屏风,还能看见几分??”
“无妨,我能看见。”江知宜宁愿看得不?太清楚,也不?愿出去见到旁人,她的身份在此处就该是隐秘,而不?能毫无顾忌。
闻瞻知道她的顾及,也不?多加干涉,继续提笔在奏折上批注,但那些太监们?粗手粗脚,布置个东西也要弄得整个殿内皆是叮当作响之声,他被吵得心烦,索性将奏折一撂,撑手倚在桌上,看着他们?忙碌。
太监们?手脚粗笨,但干起活来?却绝不?含糊,没多久就将需要用到的物什收拾好,又隐于白布后?,双手提着做好的小人儿,手指勾扯提线,大戏算是正式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布上的戏已经从《含嫣梳妆》换到《梁祝》,女子端坐梳妆台前?,轻取胭脂的场景消失不?见,布上重?新跃然起两个并肩而立的小人儿。
江知宜看着布上人影晃动,布后?似说似唱的圆润声音不?断响起,渐渐深入其?中失了神,她虽不?知这戏的前?因后?果,但这仅有的一段已经使她动容。
“好看吗?”闻瞻不?知何时来?到屏风后?,俯身靠近她,低声询问。
“好看。”江知宜的目光仍在灯影戏上流连,压根分?不?出眼神来?看他。
闻瞻也不?在意,顺着她的目光去看那灯影,两个衣着相似,但个头和面?容皆相差甚远的小人,正在逐渐靠近。
高个儿小人手臂被缓缓抬起,似是拱手行了个礼,而后?缓缓说道:“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矮个儿小人后?撤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声音似是嗔怪,又不?失严厉:“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布上一时静默,而后?高个儿小人低下头,以袖掩面?,不?敢再看身旁人,只敢默默念叨一句:“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那话音刚落,闻瞻的声音便?在江知宜耳后?响起,“瞧见这些,是不?是很庆幸昨日夜里临时改了主意?”
“那是自然……”江知宜终于腾出精力来?回头看他,就要恭恭敬敬的道一声“多谢皇上今日恩典”。
她这微微一转头,带动披于肩上倾泻如墨的秀发,丝丝缕缕、纠缠不?清,正缓缓蹭过他的脸。
闻瞻伸手去拨弄,长发在他手中穿过,如同手中握住的沙,一点?点?儿滑出他的手心,他突然觉得,江知宜正如这云鬟雾鬓一般,纵使他能暂握于手心,但终究会是一场梁上之梦。
他有些恍惚,再次伸手去抓落下的长发,却听屏风外演灯影戏的太监突然询问:“皇上,这出戏完了,您还想看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都?喜欢……”江知宜率先开口,对着那太监回应,清脆的声音如清泉细流。
闻瞻却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而后?又意识到他在屏风后?,那太监压根看不?到他的回应,又慌忙出声道:“算了,今日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皮影戏,我原来在别的地方看过,但是台词不是这样的,这是黄梅戏《梁祝》的台词,大家不要太在意这个,(我的潜台词:我记不清原来台词,别骂我。)
昨天那个,就是用腿啊(疯狂暗示),你们好单纯啊,不要说我lsp,人要不色,那还是人吗?
另外,珍惜现在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