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她不应该是被安排到这里的,可谁叫她前面得罪了那位平安郡主时的一幕,落到了有心人眼中。
这宫中又向来是趋炎附势者居多,现如今可不就是为了踩她而讨好那位吗。
好在此处无人,倒也省了她不少麻烦,最重要的是,她想要去那个地方看看。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的朱红宫墙下。
特意换了一身夜行衣的时葑趁着巡逻的御林军刚走的空隙,飞快的往边上的丛林中躲藏而去。
可她脚下无意踩到半截枯木,发出‘咔嚓’一声,使得还未走远的御林军走了过来。
“谁?”
“喵。”
“不过就是一只野猫而已,你有些过于大惊小怪了。”另一名身形矮胖的男子出了声,还不自觉的搓了搓胳膊,只觉得这天可真冷。
“可我刚才明明看见这里有人影出没啊。”
前面出声的青年再一次朝那灌木丛中看了好几眼,还挠了挠后脑勺,他觉得他刚才分明就没有听错。
“这冷宫里头哪里会有人,有鬼还差不多,再说这天可真冷啊,我们还是早点巡逻完早点回去烤火比较好。”
“你说得对,刚才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吧。”
随着这俩人的说话声渐行渐远,藏在假山后之人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甚至,她感觉到,黑暗中出现了一对紧盯着她的视线。
就连给她的感觉和之前的那双眼睛无二,同样泛着森冷阴寒,衬得她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可当她往那视线所在处看去时,那抹视线却已然消失,连带着她也飞快的逃离此处,又到处乱逛了许久,方才甩开那道浓稠得令人作呕的视线。
她今晚上想要的那个地方看来是去不成了,只待下会。
当三月的一缕晨曦从灰蒙蒙的云层中划破时,也预示选秀的到来。
略带斑驳的红木大门外,一个端着洗漱用品的小宫女不断的敲着门。
“姑娘,今日可是选秀的第一日,您可莫要迟到了。”
被派来伺候的宫女在门扉处敲了好几下,都不见有人前来开门。
正当她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想要推门进去时,那扇门却先一步从里面打开。
“来了。”
今日起了个大早,并且在屋里头捣弄了许久的时葑,方才缓缓踏着满地暖阳走出,随着她走动间,那耳侧上的石榴红碎钻吊坠则晃荡出一个完美的孤度。
门外的小宫女俨然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张画得像狐狸精的脸,连带着她的脸都‘腾’的红了底。
只见今日的时葑着一身琵琶襟大镶大滚银枝朱瑾红衣裙,梳了一个往俩边留下一缕青丝的单螺鬓,上头只随意着了一支玉兰花镶钻流苏簪,额贴梅花钿。
柳叶眉,樱桃唇,连那双本就无情亦勾人的桃花眼都描了黑|粗眼线。朦胧的浅金色阳光笼罩在她周身,衬得她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姑娘你这?”小宫女以为自己走错了地,还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往里看了下,确定她没有走错地啊。
可这位姑娘给她的感觉为什么和昨天不一样。好比昨日还是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苞,今日则成了那等勾人心魂的牡丹花精了。
“不美吗?”半靠着门扉,缠着一缕青丝的时葑眼帘微掀,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璀璨之艳。
“还是说我今日的打扮有些过于浓艳,比不上其他小姐来得清丽脱俗。”
“没有没有,姑娘今日这一身是极美的。”
小宫女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可是姑娘今日的这打扮不像是前去参选的良家妇女,反倒是那等成了精,准备前去勾人的狐狸精。
“既然是美的,那不就成了。”时葑可不理会其他人怎么看,再说她何必要在意他人看法。
“可是姑娘你这妆………”
“今日可是选秀的日子,本小姐怎么也得盛妆打扮才行。”话间,时葑还伸手抚了下鬓间的一支玉兰花镶钻流苏簪,端得就像祸国殃民的妖妃。
何况今日说不定还能见到不少当初的老熟人,她怎么也得要好心装扮一番,才不辜负了他们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