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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七十八、沙匪(1 / 2)


沙漠里的夜晚格外的冷,即使正中间燃了篝火,又有毯子兽皮作为御寒之物,可对于体寒并身有暗伤之人而言,仍是格外难捱。

时葑是和安丽还有另外几?位同随着商队的女子睡在一个帐篷中的。

不知为何,此时鼻间盘绕着浓重的汗臭,羊奶味的时葑却是觉得,她怎么都睡不着。

也不知是在陌生的地方还是里头并未流通的空气导致,只是这一次的她都未同上一次贸贸然的掀帷外出,免得遭了上次之累,可人也同样没有半分睡意。

反倒是窝在她怀中的平安倒是睡得香甜,还时不时发出舒服的‘咕噜噜’声,气得她只想揉它脸,真是一个小没良心的家伙。

沙漠中的天黑得快,白日来得也快,当从那遥远的天际中折射|出第一缕阳光洒在金黄色沙子上,那光芒竟晃得人险些睁不开眼来。

见那帐篷一夜无动静,裹着兽皮毯子的扎克安方才松了一口气,随即拖动着有些僵硬的躯体回到他本应睡下的帐篷中。

随着天亮,在吃完手?头的干粮后,这一队商行再次动身,同时他们的速度较比之前要缓慢上几?分。

昨晚上半夜才架不住困意,沉沉睡去的时葑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夜间,她所在的帐篷中也有一人趁着他们熟睡之时悄悄的走了出去。

这支商队一路上走走停停,并且不断的更换着路线,给人的感觉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等?晚上扎营的时候,正想要过去帮忙打下手?的时葑正看见了左耳上带着俩绿色玛瑙石吊坠,腰佩兽牙朝她走来的扎克尔,而?他的身后则是紧抿着唇默不做声的扎克安,俨然一副同她有要话说。

“雪客姐在这里可还习惯。”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扎克尔接过她手上的木柴,笑眯眯出声。

时葑点了点头,眼眸半垂道:“杰克大叔和安丽姐他们都对我很友善,我都还没有好好谢过你?们愿意带上我这个来历不明的累赘。”

“在沙漠中遇到便是老天爷安排的缘分,说不定再过不久,我们会和雪客姐是一家人,你?说是不是啊,扎克安。”

扎克尔说着话时,不忘将跟在后面的扎克安往前推了几?步,使得他们此刻间的距离离得极近。

“哥。”被点到名的扎克安显然不喜欢他开的这个玩笑,微蹙着眉头轻推了推他,同时,更是耳尖微红的不敢直视眼前人。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我们大漠的男儿喜欢一个姑娘就要告诉她,坦坦荡荡才是真男儿。”

扎克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这个傻弟弟,继而再次将目光放在显然有些处于微愣状态中的时葑,继而道:

“对了,我之前都还未问过雪客姐家中是做什么?的,家中又有何人,可曾婚嫁与否,又是因何独自一人出现在沙漠中?”前面两句不过是铺垫,最为重要的还是后两句才对。

时葑对上少年满是打量的眼,许久,方微抿了下唇,出声道:

“我家中原先是做药材生意的,此番我是随客商一同进入的沙漠,家中尚有一兄长,我早年在父母离世时曾定下一门亲,只待我这次归去后便会同那人成亲。”

“哥,我就让你?别问了。”

原先并不知情的扎克安还能当做是自己不知情,可是现在当这些他不想听的话,从她嘴里明晃晃吐出时,无疑让他的整颗心碎了个彻底。

可偏生有些人却非是这么?想的,甚至就连对方的脑回路都与普通人有着少许差异。

“那么不知道雪客姐觉得我这个弟弟怎么样。”

“自是极好的。”

此时的时葑若是还有什么?不明白,那就完全是个傻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因着这张脸居然会一而?再,在而三的给她遭惹来那么多的祸事。

可若是真的让她狠下心来在脸上划上一刀,她又是万万下不了这个狠心的,何况她可还要凭借着这张脸去寻回她真正的父母。

并且当着他们的面质问他们,当年为何要抛弃她,哪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此生怕是难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等?入夜之时,时葑发现原先睡在她旁边的一个女子突然起了身,并且鬼鬼祟祟的往帐篷外走去,原先她并没有多好奇的,可是她的脚却是不受控制的跟了上去。

只见那名女子掀帘离开后,进了另一顶帐篷,随后帐篷边缘上则倒映出俩道抵死相缠的影子,使得她瞬间无味。

“雪客姐。”正当她打算重新掀幔进去时,身后忽的传来了一道略显沙哑的少年音。

“嗯?”转身回望的时葑见到的是不远处,正双目微寒盯着她的扎克安,随红唇半扬。

“扎克安,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毕竟她可是知道,他的帐篷不是在此地,而?是在稍远一处,更别说这大半夜的谁散步会散到这里来。

“雪客姐不也是睡不着。”少年幽幽的一句轻叹,配合着沙漠中荒凉的夜景,竟带上了几?分鬼魅之惑。

“我还好,反倒是你那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当时葑的目光扫过他披在身上的厚毯子时,心下瞬间明了,果然他们还是不曾放弃怀疑过自己半刻,可是这一次,他们好像怀疑错了人。

毕竟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只是有些睡不着,想着出来看看星空,谁知道就正好遇到了雪客姐了。”

少年的谎言即使蹩脚得可爱,可是并不能令人反驳的是,沙漠中的星空的确是极美的。

时葑抬头看向天上的璀璨繁星,此时此刻竟是没有像先前那么急促了,连带着一颗心在此时都静了几?分。

随坐在了少年的身边,笑道:“放心,我不是沙匪,更不是会出卖你?们的人,你?们在沙漠中救了我,我感激你?们都还来不及,又为何会恩将仇报的落井下石,那岂不是令人所不耻的小人行径。”

“我们没有怀疑雪客姐是沙匪,还有我也只是单纯的睡不着想要出来看下星空。”少年见她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忙红着脸解释。

“嗯,我知道你?没有。”

时葑转过了头,单手?撑着下巴,抬头看着这满天星空,不时期待着能有流星闪现,并给她许下一个愿望。

若是愿望还能分三六九等?,那么她现在只希望,莲香能好好的活着,仅此而已。

而?此时远在阳城关的林拂衣在她失踪了半月之久后,方才从那座满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潮湿地牢中走了出来。

人却是比之前清瘦了不少,连原先穿着再为合身不过的水色广袖云袍此刻套在上面,都显得有几?分空落落。

院子还是同他当初走时一样,反倒是在这本无牡丹的院落中现种植上了不少牡丹,只待来年花满六月,落得个满院沾衣留香的雅兴之事。

院里的高燕和弥瑟却是比之前高了,并且圆润了不少,偏生他寻不到那人半分,就连这屋子里她生活过的痕迹都在不断的减少。

就像是握在手里的沙,即使你?没有用力挥洒,可它仍会不断的从你指缝里游走,就像是偷走的时光。

“老?爷,该喝药了。”刚从厨房将药端出来的弥瑟见老?爷又看着院中某一处发呆时,早已见怪不怪。

反倒是那么久了,不知夫人又去了哪里?连带着老?爷都比最初见时失了几?分人气。

“先放在那,我等?下喝。”半抿了唇的林拂衣,此时不知看向某一处出声道。

“可是神医说了,这药得要趁热喝才有效,还有若是夫人看见老?爷现在这样,说不定夫人也会不开心的。”

“可这药若是太烫,非但没有半分效用,反倒易烫伤了舌。”林拂衣伸出手,想要试图抓住什么?,可他发现,他抓住的只有一片虚无的空气。

何况他知道,他无论是生是死她都不会在意半分才对,只因他们之前的关系实?在称不上好,更应该用恶劣来形容才对。

有时候他就在想,若是当时的他对她没有那么过分,哪怕无意间施舍出一点善意,那么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会有所不同。

当一阵清风徐来,吹动鬓角鸦青墨发,也吹得沙漠中那白色长袍猎猎做响,更吹着那因着连日来在烈日暴晒下而?变得通红起皮的脸。

一连在沙漠中快马加鞭走了十多天的一行人,在望目皆是一片黄沙中久了,不免心生躁意。

身下的马儿因缺食少水而显得焉焉的,进了沙漠,马匹自然没有骆驼好用,除了一人一马外,连拉货的都是身强力壮的成年骆驼。

这沙漠一行中好像总是格外的不太平,这不,午时才刚躲过一次小型的龙卷风,谁曾想在傍晚时分便遇上了沙匪。

为首的匪头似乎和这一支商队打过好几次交道了,只因他的开场话同其他人不同。

“老?杰克,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这么?多年了你?这老?家伙这么?还不死。”

一群人骑着马拦截一方,披着红斗篷的血滴子扛着双刀恶狠狠看向早已满脸戒备的诸人,脸上的笑意则在不断加深,而?他的身后人,在他声落后,则是引起适当的哄堂大笑。

“你?血滴子这祸害都没死,老?夫又岂敢轻易死去。”仰头猛灌了一大口烈酒的杰克却是不以为然,并伸手?制止了早已瞳孔赤目欲裂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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