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跟刘谈说的并不是很多,刘谈只是说了一个大致,剩下的就算他知道都不肯再说了。
其实他跟桑弘羊说这些都不是特别合适,要不是刘彻亲自下了令,他都不想跟桑弘羊过多接触的。
诸侯王跟将领接触太多不好,跟这种重臣接触过多自然也不好。
桑弘羊来的时候充满了佛性,感觉整个人都已经生无可恋,就差白日飞升了,等走的时候仿佛又找到了人生真谛一样,脚步虎虎生风,人看上去也有了奔头。
刘谈亲自将他送出小花厅之?后看着桑弘羊的背影,确定他离开之?后转头对苗瑞说:“去准备一份贺礼,恭贺大司农拜相。”
虽然在刘彻这里,拜相等同于敲了丧钟,但明面上看绝对是高升,就算刘谈在北境国都要想办法送礼恭贺更不要说他现在在长安了。
不过,刘谈想想也觉得好笑,他还真没见过有哪个朝代大臣对于丞相之位这么避如蛇蝎的。
刘彻,一个各种意义上的奇男子。
在跟桑弘羊讨论完事情之?后,刘谈原本打算顺势住在王府的。
结果没想到他留在王府一天,一连三拨人上门,第一拨是太子的人,刘据的手下?升职,送了点家乡的土特产过来,其中有些东西味道不错,刘据就打算送去给刘谈尝尝,结果没想到刘谈竟然不在岁羽殿。
于是太子殿下还特地让人问了一句:“为什么不住宫里?”
刘谈无奈解释道:“诸侯王入京本来就应该住在王府啊。”
实际上,诸侯王都没有什么机会入京,而?入京也绝对不会有什么王府,最?多也就是自己置宅子。
第二拨人是刘彻派来的,第二天是小朝会,桑弘羊第一次以丞相的身份上朝。
原本所有人都觉得桑弘羊可能会变得憔悴,因为按照惯例,除了刘屈牦,其他丞相在被拜相的第二天都会显得憔悴不少。
结果没想到桑弘羊看上去虽然精神一般,但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刘彻知道桑弘羊前一天去见?了刘谈,直觉这里面应该是跟他儿子有关系,于是就派人去了一趟岁羽殿,自然也发现了他没在岁羽殿。
刘谈跟被派来的小宦官解释一遍之?后,小宦官顺便还传达了刘彻的一句话:“好好的跑宫外住这做什么?”
刘谈只好又解释一遍:“诸侯王住在宫内于礼不合。”
第三拨人就是陈阿娇派去的,虽然刘谈之?前将珍珠面膜的配方和敷面膜的手法都告诉了大长秋,但陈阿娇就是担心会有哪里做得不对导致效果不好,干脆就想让儿子过去继续看着下?面的人弄。
刘谈解释说没有什么问题,结果陈阿娇十?分蛮横不讲理:“你回不回来,你不回来我就亲自去一趟王府,干脆住在王府里得了。”
刘谈:……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应付得了刘据,回复得了刘彻,竟然拿陈阿娇没办法。
不过也正常,刘彻和刘据两个人,刘谈只要说一句“于礼不合”,他们就不会再?说什么。
陈阿娇她……她不讲道理啊!
刘谈只好又回到了宫里,原本他想跟陈阿娇说回头自己会每天过来看她,这样跟他住宫里也没什么区别。
陈阿娇一脸嫌弃说道:“怎么没区别了?王府距离未央宫那么远,你跑来跑去能不累啊?”
刘谈:……
他的王府可就在未央宫边上啊,当初刘彻亲自过问的地址,刘据亲选的地方,为的就是让刘谈回来之后能够住得近一些,真要算起来的话,从王府到椒房殿比未央宫里一些其他的宫殿还要近一些。
当然跟岁羽殿没办法比。
只是面对这些解释,陈阿娇只说了一句:“那也是在宫外。”
刘谈只好耐心说道:“儿臣已经就藩,如今长时间不归藩已经是不合规矩,不能再……”
陈阿娇一挥手:“不必管他们,谁说算话你来告诉母后,真是给他们脸了,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想起了你,现在事情平息就想赶你走?想得美!”
刘谈一噎,还想说什么,陈阿娇又说道:“行了,别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未央宫哪儿来那么多的规矩,若是你已经成亲,那自然算是长大了,搬出去也罢,如今你住在岁羽殿有什么不妥?还是说你想成亲了?”
刘谈果断闭嘴,在娶老婆和?住在宫里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陈阿娇却有些失望问道:“真不想成亲?”
刘谈低低应了一声,他可以在任何方面听话,唯独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不想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