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笃定呴犁湖肯定要借机找麻烦的刘谈一时之间都有些迷茫。
这些时日以来他将燕国上下狠狠整顿了一遍,手段甚至可以说的上是酷烈,毕竟当?细作卧底王宫给匈奴人开门的事情都干出来了,还心慈手软下一次就不定是什么事情了。
以前刘谈很反感?刘彻动用酷吏,但是当他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就知道,酷吏不是不能用,毕竟酷吏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掌权者手里的一把刀。
所以酷吏残酷的程度就看掌权者的态度,刘谈要清洗的是那些细作,跟普通老百姓没关系。
但他也不敢说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人都有罪,没有被冤枉的人。
他知道肯定会有人被冤屈,可他的手不敢松,他怕再出现下一次。
这一次对方只是将刘苦劫走,那么下一次是不是这满城的人都要葬送在那些人手里了?
这一个半月以来,燕国专门用来处决犯人的那一条街血腥味就没有散过。
而从下令的那一天开始,刘谈也没再笑过。
在朝会上看着那些胆颤心惊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坐在上面的暴君的燕国大臣,他越发?懒得说话,而他越是话少就越是让人害怕,因为他每一次张口都可能带走一条或者很多条人命。
他这个状态让苗瑞和毕高两个人都十分担心,尤其是刘谈心里有太多事情压着,导致整个人迅速往下瘦,到最后甚至两颊都已经有些凹陷。
虽然瘦下来的刘谈看上去也还是美的,就是多了一点攻击性,可他们家殿下在长安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肉就这么没了啊。
苗瑞和毕高两个人一商量,转头就给北境国和长安分别捎去了消息。
于是在刘谈看着下面递上来的长长的处决名单发?呆半晌,最后终于落笔写了个准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窗外?有什么动静。
他顿时警醒起来,不得不说,在燕国的王宫他是真的没啥安全感。
最近瘦下来并不是因为他吃得少,全是因为心事重外?加睡得不好。
他皱了皱眉,身体没动却喊道:“来人,去看看窗外?有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苗瑞和毕高两个人站在他的身体两侧保护他,在看到他这个动作之后,顿时更糟心了——他们家殿下什么时候这么草木皆兵过?
士兵在外面走了一圈之后都没有发?现什么,然而到了晚上的时候,刘谈又听到了窗边有动静。
此时他已经将所有人赶出去准备睡了,虽然短时间内肯定睡不着,但苗瑞和毕高这些日子天天着急上火,他也不想因为这点破事儿就让这两位担心到减寿,所以还是会按时上床,大不了就睁眼到天亮嘛。
但其实今天他还是有些睡意的,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将睡意扩大就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一瞬间他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还十分紧张地坐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摸向腰间,摸空之后才想起来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是睡衣,剑已经解下来挂在了床头。
他轻手轻脚的下床摘下了佩剑,又听到了敲门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都穿越过来这么久了,后世的额很多东西在他的脑子里已经变得十分模糊,但那一瞬间他感?觉好像还是听到了午夜凶铃之类的背景音乐。
其实现在最让人觉得恐怖的大概就是他手下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有反应。
按照道理来说,这种情况下苗瑞和毕高没醒,守在他门外的守卫也应该有反应的。
结果四周安静的连花鸟鱼虫的声音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刘谈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正在做梦。
刘谈拔出了长剑正思索着要不要去开门,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门外有熟悉的声音说道:“阿谈?已经睡了吗?”
刘谈:????
这年头的鬼都这么厉害了?居然还能模仿陆悬的声音?
刘谈压根就没觉得陆悬会过来,他之前才跟陆悬通过信,这才过了几天啊,从乌孙国到燕国那个距离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不眠不休地跑都要跑半个多月。
不过对方既然冒充了陆悬,刘谈反而不害怕了,因为对方需要冒充别人才能骗人开门,一看就是修为不够。
刘谈提着剑一路走过去,十分直接地开了门。
开门之后,他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略显憔悴的陆悬。
月色之下,陆悬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显得无比地明亮,他看着刘谈笑了笑说道:“有没有吓到你?”
刘谈挑眉,学的还挺像嘿。
就在他思索着要不要给对方一剑的时候,就听到了“嗯嗯”两声,一低头就看到他的两个熊儿子正齐齐的站起来要跟他来个拥抱。
刘谈:!!!!别过来啊!
滚滚跟刘谈玩惯抱抱了,以往它会收着一些力气,但是它的两脚兽爹也能从容的接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