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头来看,顾辞敢肯定自己喜欢过陈锦瑶。
至于为什么喜欢,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如今再去想细节,只怕也是想不起来了,笼统概括,是他正值青春年华间突然看对了眼,遭遇了心脏狠动的瞬间。
可在当时,以他温吞的性格,他?并没有化这?份心动于实际行动,他?隐约知道她有喜欢的人,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却依旧以学长班助的身份自然而然地待在她身边。
但认识越久,顾辞发现自己就越欣赏她。
一切似乎朝着偏离轨道的方向发展,亦或是从一开始就是往这?个方向走的,不得不说,彼此以朋友的方式相处,是最安全的,只要不出大事件大矛盾,再久一点,估计能直接到称兄道弟的地步,而这?些,仅仅只是猜测罢了。
后来,顾辞打算在自己毕业时告白。
然而世事难料,毕业前他?获得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全学院唯一的一个机会落在了他?头上。机会难得,这?就像直接保研保博一样,都放在眼前了,只要把握住了,“前程似锦”这?四个字至少抓住了前两个。
紧接着,有些事情?总是格外凑巧。
有人看出他的心思?,并向陈锦瑶求证,求证他?俩是不是在一起了,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那些人又乘胜追击,替他把想说的话都说出了口:“我觉得班助喜欢你。”
窗户纸被外人捅破之后,陈锦瑶就开始和他?保持距离,任何话都不用说,就能清清楚楚地表明她的态度。
于是,顾辞思?前想后后还是选择了别人求之不得的前程。
他?是纠结着做过?割舍的,甚至在决定过?后还不断犹豫着,而那时候他?室友因为看不下去,就告诉他?:“一个有把握的和一个没把握的东西摆在面前,就应该选有把握的,你也别说我自私,这?人啊,就应该多为自己考虑。”
室友用着最俗套的‘天涯何处无芳草’的理?论:“再说了,以后你会?遇到更多的人。”
难以言说的是,他?居然认同了室友的话。
但室友还知道再转折一回:“要不,走之前去表白吧?说不定有机会呢!”
顾辞想了想,还是摇了头,“不了,我这?一出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总要有所放弃的。
如果不把原因归结到性格上的话,那具体因素大概是他对自己还不够有信心,亦或是他对陈锦瑶还不够喜欢。
依着室友的话,顾辞有了新见解,他?不仅没有钻进牛角尖,反而豁达到钻了另一个未知领域,该领域的功用堪比黑洞,他?列出不等式,心动不等于喜欢。
而他?也是拽着这?个不等式,踏上了远赴美国的征程。
谁知道作为感性动物的人类,会?在他活着的时光里,遇到多少个心动对象呢。
而事实上,确实很难再遇到了。
一直到现在,在陈锦瑶无心说出那句听起来就无关紧要的话时,顾辞愣了数秒后,才恍然大悟。
至于恍然大悟悟出了什?么大道理?,应该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他?侧眸瞥了陈锦瑶一眼,就见她正叨叨叨地和她身侧的男人商量着要吃什?么,顺带着还介绍了魔都的美食,她身侧的男人也收了满身的刺,微佝起腰扬着眉听她说着,脸上再不见任何敌意与刻薄。
顾辞慢悠悠地收回视线,眸子微眯。
其实心动就是喜欢的开始,抓住了或许就有未来,但不去抓就只能任由其流逝,总说前路还有很多没见过?的风景,但也真的不一定能在后来再遇到一个令他?再心动的。
好在,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时间像是疗伤药。
以前再深的悸动到了现在再见面时好像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感受了,但顾辞必须得承认,答应参加他?们班的同学会,最开始确实是有再确认这?份悸动的心思?并存在着某些侥幸的心理?的,老实讲,这?也无可厚非……
顾辞再次看了他?们一眼,敛了敛神,思?忖数秒,才挺冒昧地问出口“对了,你们两位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啊?我们啊……”陈锦瑶将注意力转移到顾辞身上,眨眨眼,下意识地就回答出声:“我们是相……”
话还没说完,就被晏城拍了两下肩膀,瞬间被打断,她噎了噎,转过脸来瞪他一眼,随后又转回来,抿了抿唇整理了一下语言刚要继续说,就听到晏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牵起她的手,顺着她的指尖摩挲了两下,然后用莫名怀春少男般的语气,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就相亲相爱正常谈恋爱,我追的她。”
陈锦瑶被他?这?正义凛然的谎话搞地臊地慌:“………”
一时间沉默下来,她也只能包庇自家人,眼神闪躲了一会?儿后干脆就耷拉了眼睫,夫唱妇随地点点头,“嗯。”
晏城看了陈锦瑶一眼,一脸的“孺子可教”的嘚瑟样,在陈锦瑶忍无可忍踢了他?一脚后才有所收敛,但也仅限于表情?上的收敛,“唉,也是追了好久才追到。”
听起来唉声叹气的,鬼知道是在炫耀着什?么。
“………”陈锦瑶不得不面无表情,心底默默叹息,她觉得晏城他的戏演地太过?了。
她用胳膊肘捅了他?腰侧,示意他适可而止。
晏城撇撇嘴,懒洋洋地“啧”了一声。
也终于,没有更为夸张的补充了。
外面的阳光亮地刺眼。
其实,有些东西从肢体动作及相处氛围中就能看出来的。
顾辞别开脸看向别处,最终释然一笑,“那挺好的。”
晏城:“………”
陈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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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和班长他们碰过?面打过?招呼后,陈锦瑶拉着晏城回了自己房间,房间是夫妻俩自己订的,晏城特意定的顶层的套房,酒店俯瞰不了整个魔都,但能瞧见魔都的地标建筑,隔着蜿蜒的黄浦江。
目送他?俩进了电梯后,聚在一起的十几余人里有好事者开始议论纷纷,“感觉学委变了好多啊。”
有人附和:“过?了这?么多年,肯定会?变啊。”
“也是,不过?她老公长得挺帅呀。”话音一落,才惊觉自己这?话说地不合时宜,她侧过?脸,悄悄抬眼看了下顾辞,却见他?面色如常,没半点不自在。
瞬间呼出一口气,绷紧的弦又放松下来,她想着:虽然当年谁都知道地事情?就只有陈锦瑶在装傻充愣,但到现在,看?来也是时过境迁了。
“不仅帅吧,看?起来也是通身贵气。”
闻言,另一人懵逼:“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姐姐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还没有这?点眼力见儿?”
众人怔了一下,随即相视着哈哈大笑。
“人家陈锦瑶家里有钱,肯定嫁个有钱人咯。”
此话一出,冒出了酸味,继而导致笑声骤停,带着气氛尴尬的面面相觑,也没有人再接这话茬。
顾辞看?向说这话的许婷,微微皱了下眉。
直至有人提了其他话题,气氛才又活跃起来。
而此时,被讨论的对象正趴在落地窗户前的榻榻米上俯瞰窗外的风景,陈锦瑶被窗外的阳光刺激地眯起了眼,“还是得等到晚上看?才好。”
顿了顿,她募地回头,看?向正在整理行李箱的晏城,圆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老公,我们傍晚再出去,去逛城隍庙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