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叶氏带着冰冷的怒容走出主帐,不少人远远瞧着,似乎听到了两人相争的动静。
随后有流言传出,宁王殿下不顾清和郡主死活,与纪家人吵了起来。
有好事者去找纪令茹旁敲侧听,纪令茹特意化白了脸,眼眶通红,啜泣着道,“我也不知道,大伯母那天回来确实很生气。”
“我真怕三姐姐凶多吉少……”
纪令茹本就生的娇柔,一旦哭得梨花带雨如风中娇花般柔弱不堪。
不少年轻的公子一下子生出了怜惜之情,对着她嘘寒问暖。
嘀嗒——嘀嗒——
整个岩洞回荡着水滴落在石面上的清脆声,纪令月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嶙峋的石壁。
她阖眸,复而睁开双眸,确定这一切不是一场梦后,下意识扭头看向身旁的男子。
陆淮琛静静躺在干枯的草垛上,如神祗般俊逸的容颜泛着苍白之色。
略显灰沉的光落在他五官分明的面容上,那素日总是噙着玩味笑意的嘴角轻抿成一条直线。
他安静睡着的时候,棱角轮廓也柔和了许多,仿佛不再是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摄政王。
纪令月反手覆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感受到那热度后,浑身像是装了弹簧般猛然弹起,仅剩的困意消散到爪哇国外。
纪令月有些慌了,她连忙起身跑到一侧拿起落在一旁的芭蕉,盛了水后小心翼翼的捧着回来。
她拿起昨夜撕下的裙踞一角沾湿了水后,在他额头脖颈见细细擦拭着。
纪令月吸了吸鼻子,跪在草垛上费力将人翻了一个面,看到他身后染红的衣裳后,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她心如刀绞,满眼写着心疼。她咬咬牙用力撕下裙踞,弄成长条后重新更换掉原先沾满血迹的衣裳。
纪令月解开他的衣裳,那结实紧致的身材顿时呈现在眼前。
若是以往纪令月肯定会捧着脸犯花痴,但她现在一心替他清理伤口。
揭开衣襟时,仿佛能够听到血肉与染了血的衣裳黏合撕扯的声音。
纪令月眼睛一闭,咬牙猛地撕扯开来。
那血肉化开狰狞的疤痕沁着血,露在纪令月面前。
纪令月倒吸一口冷气,她咬咬牙,用湿布除掉肌肤上的血污与脏污,手指如轻蝶般飞快在他背后上着药。
因为她总是莫名其妙惹麻烦的体质,绿翘专门给她绣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荷包,里头装着不少小药罐,以备不时之需。
没有想到当初的未雨绸缪,在今日当真派上了大用场。
纪令月在心内暗暗夸了绿翘,想着回去给她包一个大红包,随后一边想着下次最好装个小绷带,否则这么撕下去她非得只剩下一件中衣不可。
她素日看着迷迷糊糊,但做起细致的事情来,温柔细心的令人难以想象。
似是在昏睡之中感觉到丝丝痛意,陆淮琛眉间微微紧锁,神情偶尔流露出几分难受之色来,却是一声闷哼都没有。
创伤药上好了,纪令月却没有松懈神经,将那些染血的衣裳放在一旁,她将自己的披风当做被褥替陆淮琛拢好。
做完这些事后,纪令月走出了山洞,去看着昨夜制作的‘陷阱’是否抓到了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