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有事情想要问你。”
“我知道。”阿兰手上握着一条红绳编制的手链,像是打定了主意,“我知道你会来见我,也知道我现如今的待遇也都是因为你才能够好好的待在这儿。”
这话听着有些像是自己在讨什么一样,纪令月不等她说直接走进来关上了房门,“你的声音真好听,我初见你时都不是这般。”
阿兰下意识抚、摸脖子上的疤痕,“白医师医术高明,说我这嗓子没有完全毁掉。”
“我知道你来是想做什么。”她取出来当时顺走纪令月的簪子,有些不舍的摸摸上面的配饰,随后推给了纪令月。
纪令月接过看这簪子,她对这些配饰没什么印象,这簪子似乎只是客栈里面梳妆盒放着的东西。款式也极其普通常见。“你若是喜欢自己留着也可,不过我有些好奇,胡地偏远,怕是里东临还有一个路程,你怎会在此?”
见纪令月并没有拿捏架子,她也就没有多少疑心,如实告知。
说是从偏远地方被人拐来,母亲是胡人的歌姬,嫁的第一人丈夫是个高管,却在赶路行商之时死在了沙漠之中。第二任丈夫则是一个地方小官,是燕人,燕人生性豪爽,但是也没豪爽到接受胡人的地步,他们称胡人是被诅咒的努力,且生性顽劣会带给人灾难云云。
第二任丈夫虽然不信,可是阿兰母亲在一年后生下她,却未过多久,第二任丈夫遭到贼匪杀害。
世间最苦之人便是女子了,阿兰母亲没有办法抚养她,只得将她送到一户人家之中。
“说来也好笑,我有个义母,她虽然为人凶巴巴的,可是最是知道护着我。旁人见到我就说我能看到鬼,义母便嚷嚷,什么看到鬼,只是去见了别人怎样也无法见到的思念之人。那天我吃到了好吃的羊肉饭。”
纪令月呼吸放慢,想要开口说话也不知从何说起,阿兰低头盯着手链若有所思道:“阿兰是我的姐姐,我们并无血缘关系,辽人在那边烧杀掳掠,是阿兰拉着我藏在了草堆之中。我二人为了活下去,一路上吃了很多的苦。”
“她是个怎样的人?”
见她低头若有所思,实际上也是不想让纪令月看见她眼中的泪而已,“她喜欢鹰,想要飞的高高的,无边无际自由自在。”结果却死在了一个不见天日的草棚里面,想要起身,却只能在这里无望的看着天。
阿兰将红绳收敛与簪子收在一起,“那些人抓到我们,先是打了一顿,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上,又五天五夜不给吃的,饿的快要昏死过去,则是会送来水。五天之后,便是喂的花。”
“花?”纪令月若有所思,“是什么花?”
“是摘下来像是胭脂色的花,长时间吃这些话,就进食不了其他药品,慢慢成了隐,也成了那些人控制我们不能离开他们太远的把柄。”
她忽然朝着纪令月嗅了嗅。“你身上也有这个味道,我第一次接近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是以那几日她一直在纪令月所待的附近守着,若说是纪令月想要寻她,只不过恰好阿兰也在那处待着。
纪令月抬手嗅了嗅自己,这个味道是洗不掉冲不散,即使用浓重的香薰将衣服熏烤,也是依然有这个气味。更像是一种令人发醉的体香。
“……我困了。”阿兰默默道了一句,纪令月回过神来应了一声,“那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