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副已经认定这就是事实的模样,沈修可干脆不?解释了,反正找到信物给慕容仙,那她跟祁刃的婚约估计就会作废,到时候他也算完成任务。
慕容仙见他不?再反驳,偷偷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果真猜对了。要不?然,人家答应帮她找信物干嘛。她巴不?得?早点找到,阿奴还等着回去呢。要是回去迟了,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他呢。
想到这,慕容仙急了起来,催促道:“快跟我来。”
自见到慕容仙后金蝶就没了动静,估计剩下的就是让他自由发挥了。他点点头,跟在她后面,沿着一条歪歪扭扭的路翻过竹林,两人就这样依着法器灯笼的光,在圆月下一同前行。
......
沈可羽等人跟在祁刃后面追着那老人而出,等停下来时才发现四周变化已不是眼熟的地方。哥哥没有跟上来,她想回头去查看,却发现根本没了路。在水千绝的安慰下,她耐着性子只得继续往前,可在一处血水潭时被黑影攻击,一时不察心神受损,还得?依仗水千绝出去。
“千绝,你答应了他什么?”沈可羽被她扶着坐在一处,到底是没忍住问。
水千绝漂亮而冷清的眸子里闪过喜色,握住她的手回答:“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帮他找一样东西。”
“嗯。”手背上的软肉热热的,沈可羽没有见到哥哥,有些心神不?宁,抽出手来,“也不?知道哥哥去哪了。”
手心处空落落的,连带着心里也是,水千绝不?知怎么的没了笑意,只是安慰她:“没事的,等我们出去了就找他。”
沈可羽又“嗯”了一身,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凤眼里有着担心:“这里是哪里?”这里的夜晚对神识的妨碍有点厉害,除了不?远处隐隐绰绰的一片,神识竟也是伸展不?大。要不?是这里没有雾气侵蚀人体,她估计就要以为又回到了小虚秘境那次。
只是内心仍是担忧,水千绝抚平她紧皱的眉心,指腹仿佛带着夜间的微凉,让沈可羽的焦躁注入一汪清泉。只是,在触及到水千绝的目光时,她本能地偏过头,咬了咬红润饱满的唇:“谢谢你,千绝。”
手底下的温热一闪而逝,水千绝似是没察觉到她刚才的动作:“这是我愿意的。”
愧疚涌上沈可羽的心头,她只以为水千绝是为了她答应祁刃去做什么冒险的事?情,当下立即保证:“不?管你答应了他去找什么,我都陪你去。”她俩现在修为相当,自以为能帮上一把。
水千绝脱俗的脸上浮现笑容,眼底墨色似带有蛊惑:“好。”
沈可羽这才好受一些,这里的夜晚像是被浓郁的墨色倾倒填充,仅有的光亮都来源于空中的圆月。明明进来时只有肉眼可见的宅院,没想到随着黑暗的降临竟让人无法摸到出路边界。
可惜她现在不能使用灵气,要耽误水千绝照顾她不说,强行去寻只怕会拖累水千绝。她叹口气,仰头望向?远处:“但愿哥哥他没事才好。”
沈修可自然没事?,除了觉得?慕容仙有些许的聒噪之外。慕容仙的确是个可爱活泼的女孩子,但她的嘴巴也太能说了。沈修可无语望天地想,不?知道把她跟扶右共处一事?,会怎么样。
不?行了,画面太令人窒息,他不?敢想。
“你脸上表情这么奇怪,在想什么呢?”慕容仙把灯笼往上一抬,先是被他在光芒下更为出尘的容貌惊得?下意识吸口气,然后很快被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吸引。
沈修可还没回答,她眼珠子一转,问:“你该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此时也无他人,许是被她的大大咧咧无忌的氛围所影响,沈修可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斜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是我打你坏主意的几率大,还是你打我的坏主意大?”
慕容仙:扎心了,更扎心的是这人翻白眼的样子都这么好看。老天真不?公平唉,她都有些嫉妒了。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还在等她的阿奴,顿时觉得?老天还是公平的,至少她跟阿奴还是两情相悦,但沈修可很大可能是单相思,要不?然,他怎么独自一人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信物呢。思及此,免不?了向?其投以怜悯的目光。
沈修可被她看得?打了个激灵,岔开话题:“要去的地方到了吗?”
被他一提醒,慕容仙总算干起正事。竹林已经被两人耍在身后,不?知何时开始,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座灯光通明的大殿。
“这是?”沈修可驻足,皱眉看?向?她。
慕容仙没急着进去,而是看向?那大殿时又惊喜又害怕,声音都有点抖:“那里,便是祁府原本的样子。祁家以前是祁城的大户,我慕容家当时紧随其后,这也是当初长辈为何为幼时我们定下婚约的原因,为的就是双方能够在姻亲的基础上通力合作。”
“但是好景不长,我记得那时我刚五岁。就在某天夜里,祁家突然火光冲天,那火光直把夜晚的天空都映亮了。等其他人赶到时,看?见的就是满院的尸体,听曾去的人族人说,祁家人的血直把地面都染红了,血腥味浓郁得?在场的人胃部不适。无人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祁城当时也有修士,就连祁家都有金丹期修士,但当晚整个祁家就像是被封住一样,直到火光出现之前什么动静都没发出,只有一地尸体说明发生了惨烈的一切。”
“自那晚之后,祁城人对此事?噤若寒蝉。我家人也以为稚子祁刃定是死于那场灭门灾难中,为其天资叹息。如此过了数年,直到他于昊剑宗一战成名?,我们才知他不?知何时拜在弘华尊者门下,所?以当时的婚约又被提起。”
慕容仙的声音低低的,不?谙世事?脸上是对祁家当时的唏嘘,可能还有对灭门惨案为何发生的疑惑。
“我跟祁刃后来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脸要我去嫁给他!”是慕容仙愤愤不平的声音。
沈修可倒也理解,既然能在一夜之间毫无察觉地灭掉有金丹期修士的家族,那么凶手的修为定是比金丹期要高,彼此大家都以为祁家无人生还,就更没有冒着同样的风险追查真相。等到后来,看?到祁刃身上所?代表的利益时,要求履行婚约就更好理解了,至于祁刃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如何成为弘华尊者唯一的关门弟子,这些他们自然不会冒着窥探大乘期修士的风险去好奇。
不?过,沈修可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祁家当初应该有信物给你家吧?”
慕容仙“嘿嘿”一笑,手掌一翻,一块通体玉白,中间却有着一小块类似祥云的红色图案玉佩出现在手心,她眨眨眼:“我早就把祁家当初给我家的信物偷出来了!”她望了那不远处的大殿一眼,“只要你帮我拿到我家的信物,那么我手上的这块就给你!”
刚好她不?知道拿到自家信物后祁家的这块不?知如何处理呢,给了他倒也省事?。简直是一举两得?,慕容仙再次觉得?自己来这里的举动太对了!
说到这,慕容仙忍不?住多透露一些给他:“听说那祁家人死不瞑目,带着对凶手的怨恨和对尘世的留恋用怨气构造了这样一座大殿。里面放着凶手来不及找到的宝物,还有些他们认为重要的东西。我猜测,我家的信物就在这里。”
“可惜,只有拥有祁家东西的人才能找到这里,那些想要发死人财的人只能有去无回。”慕容仙把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是遇到我,你根本找不到这里。”
原来如此!难怪他先前老是在竹林里打转。
那块独特的玉佩就这样被慕容仙放在他眼前,散发着温润的光。在沈修可眼里,这哪是玉佩啊,简直就是完成任务的通行证。
他嘴角不?自禁地往上翘起,看?着那玉佩越看?越顺眼,重重点头:“成!”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慕容仙这时觉得?自己跟他是同道中人,等她回去带阿奴走后,定会跟他好好说说她是如何用智慧找到信物的。
两人这厢说好,抱着各自的心思朝那灯火通明之处走。过了一会,祁刃站在两人先前站的位置上,他手持黑剑,白色袍边沾染着点点血迹,像是盛开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