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可要给妈做主啊,你爹那个死老头子在外头有老娘们儿了!”
许老太一看见许远山立马就扑了过来,顺便砸过来一道惊天大雷。
???
饶是这些年在县城见惯了风雨的许远山听见这话,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
”远山啊,你娘活不了啦!!!”
许远山还在发懵呢,就被哭天喊地的许老太扯住了袖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妈,您先别哭,这事儿能不能是您老误会了呢?”
许远山让老太太哭的一个脑袋两个大,又想着这大热天的,外头又热又闷,再给老太太热出啥好歹来,忙打开门,把老太太领进屋坐下,又给倒了杯酸梅汁,才斟酌着看开了口。
许老太听了这话,连酸梅汁都不喝了,气的头顶冒烟儿,伸着胳膊就要去打许远山:
“好你个老大啊,就连你也不向着你亲娘啊,我老婆子真是命苦啊,这辈子养了仨崽子,一个个都孝顺我这个亲娘啊,心里都向着那个死老头子啊。
我命苦啊!”
眼见许老太又要闹洋相了,许远山忙扶住老太太:
“那行,妈您说我爹在外头.......那啥了,您是亲眼看见了还是别人看见了?”
这种事情总要讲证据的,总不能老太太一个人儿跑到县城来一闹,他就跟没骨头的亲儿子一样,老娘说啥就信啥,说好听了那是愚孝,说不好听了,那就是蠢蛋。
许远山打小就是个有心眼的,自然不会偏信许老太一面之辞。
证据,这还要啥证据啊,她老婆子说的话就是证据!
许老太一瞪眼儿,还当这里是乡下老许家一样能呼风唤雨呢,等她扫到屋里那满墙的奖杯时,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许家屯老许家的炕头,是出人头地在县城娶妻生子当校长的大儿子家。
老大这小子可跟老二菊花不一样,这臭小子从小就精得不行,跟地里的泥鳅一样滑不溜秋,抓都抓不住!
许老太哼了一声,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事儿还是得从老许家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说起。
自从老许家出了许柔的事情,许老头的精神头就不大好了,以前老许家没出事的时候,许老头整天背着手,精气十足地在村子里转悠。
见了以前的老兄弟,不是下棋就是唠嗑的,反正一天天的就没闲着过。
不过老许家名声坏了之后,或许是嫌丢人,或许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许老头就不怎么出门了,整天吃了饭就在家里窝着,就跟那见不得阳光的老鼠一样,就在那臭下水道里呆着了。
前头几天,许老太看着自家老头子不出门了,心里还觉的挺好,乡下事儿多,家里那些破筐子破凉席的都用了好几年了,也没人去补。
这下好了,老头子不出门了,正好有时间把家里的筐子凉席啥的补补不是挺好?
许老太没想到啊,她一天天的说的嘴皮子都破了,许老头还跟个老聋子一样,整天充耳不闻的,猫在炕上睡觉。
这人啊就是这样,越睡人就越昏头涨脑,打不起精神。
这不,许老头一连在家里睡了好几天,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许老太跟他说话他不回,让他干活也不干,回头中午喊他吃饭,许老头都跟没听见一样。
其实许老头这阵子是真的过的浑浑噩噩的,八成是真的没听见自家老婆子跟自个儿说的啥,不过这放在许老太这里,老太太就觉的这是老头子跟自个儿离心了,自个儿不在老头子心里了,拿捏不住许老头了!
这哪行啊,许老太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儿,就是拿捏了许老头一辈子,从前的时候,她说啥老头子都是闷不吭声照做。
现在好了,这老头子居然不听她话了!
许老太就开始琢磨了,自家老头子为啥不听她话了?
是不是外头有别的老娘们了?
人都说男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莫不是自家老头子也这样了
许老太越想越觉的有可能,心里有了这个想法,老太太哪里忍得住啊,噌的一下子从炕头跳起来,满院子的找许老头。
老太太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儿,也没寻摸着自家老头子的影子,心道这老头子指不定在外头跟哪个老娘们儿聊骚呢!
许老太这么想着就不淡定了,一双小脚跟生了风一样在村子里找许老头。
等到小老太在村里找了大半圈儿,终于在村东头的大槐树下瞅见许老头的时候,许老头正跟村里的长生奶奶说着话呢。
说话不要紧,要紧的是,许老头也不知道跟长生奶奶说的啥话,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居然笑了一下,这一笑可就不行了。
许老太一看就炸了,她就说呢,这死老头子整天在家里闷着张老脸,就跟家里人欠他两百块钱一样,一天天的那脸臭的啊。
合着这死老头子是见不着老姘头,在家里摆脸给她老婆子看呢!
许老太一下子就不行了,嗷嗷哭着把许老头跟长生奶奶挠了一顿,一把鼻涕一把泪跑回家收拾了个小包袱,还不忘把平日攒的私房钱和票据啥的用手绢包好了,一块儿捆在小包袱里,在刘艳红惊诧的眼神里——
老太太卷着小包袱,她离家出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