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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 水棲云天上(1 / 2)


文竟再次醒来,也不知是何时辰了。

张若棲早已不见踪影。他试着挪动身体,发现虽有些吃力,却不像昨日那般一点不能动弹了。他慢慢试着将手支起,才刚半坐起来,就觉喉咙里有东西涌出。他哇的吐了出来,竟是一口黑血!再试试哼了两声,虽有沙哑,却可以发出声来。文竟知道必是身上原龙珠做效,那原龙珠乃苗疆圣物,可防百毒,纵然那琼梳的下得两味毒药剧毒无比,却仍比不过原龙珠神效,不过才一日功夫便被祛除了。只是为何独独对那‘春草’无效呢?

文竟靠着床梁,慢慢坐起来,这一番动作做完,浑身已全是汗。何况他被张若棲如此折磨,胸口,下身肿痛不已。再试着调动内息,仍全无办法,他立地去拽手上那‘春草’手镯,可怎生也拽不下来!便伸手抓来一件衣服,想火速逃出去,可还未等手支起一半高,便已如压上千金鼎那般沉沉坠了下来!

饶是文竟一向处事不惊,这时也慌乱起来,暗道,“这‘春草’到底是甚么东西!我怎么就变成了个废人了!?完全动不了了?!怎么办!?”

“吱!”这时,门被打开,一黄衣丫鬟端着个铜盆走了进来。那丫鬟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头扎双髻,鹅蛋脸,五官颇秀美,一对杏眼水汪汪的,看起来很有灵气。

“公子醒了,奴婢彩儿,是水棲宫的侍女,宫主派我来伺候您,宫主说他已替您净过身,只要奴婢帮您梳洗装扮即可,奴婢帮您装扮后,即可启程了,”

文竟困难的张开口,“启程?”只吐出这两个字,喉咙就已涩得不行。

她惊讶道,“公子,您可以说话?”

“先替我端碗水来。”文竟虽能开口,嗓子却还是火辣辣的疼。

那彩儿马上端了碗水,文竟伸出手,想接过那水碗,岂料手指刚一碰碗边,便一发软,翻了水碗!

那彩儿也不说什么,麻溜给文竟擦了擦水,又端了一碗水,这次便不再递给文竟,而是直接喂给文竟喝水。

文竟虽觉得丢脸,但到现下这等困境,也顾不上面子,咕嘟咕嘟喝下三大碗水。喝完才觉嗓子舒畅了些,他开口问道,“你刚刚说启程,是去哪里?”

彩儿放下了碗,回道,“公子,我们要回水棲宫啊,宫主和几位大人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宫主担心公子,见您身子乏,便要等您醒了再走。宫主说了,您不用担心折腾,一路上有马车,车里还有床榻,您可以在路上好好休息。”

文竟沉静不语,彩儿则拿着浸湿的丝绢在为文竟擦脸,一边擦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文竟,她赞道,“公子好生漂亮,水棲宫虽然也有许多佳人公子,但奴婢也觉得都不及您呢。”

文竟问道,“是要从南河出发,做船么?”

彩儿点头,“是呀公子,从南河做船到北海,再做船到北流岛,过了北流岛,再三五日便到了,公子不怕累,船上也舒服着呢。”

文竟暗想,这次张若棲来中原,也不知带了哪些人,可与楼中楼有关?就问道,“你刚刚说几位大人,不知道这次陪你们宫主来的还有谁?”

彩儿道,“这次魏王邀请宫主来,只带了几位中宫大人和两个侍女,其中一人便是我,公子,您问这些是怎么了?”

文竟道,“随便问问。”就不说话了,生怕她会起疑,他心道,“果然是魏王邀请的张若棲,还将‘琼梳’送给张若棲,可见魏王实在笼络张若棲....可为何我大宋国的王爷要去笼络一个海寇头子?那他二人与楼中楼有没有关?”

文竟这么想着,却突然被一件火红绣花的绢袍给打断了思路,只见彩儿正拿着这件袍子,要往他身上套,文竟看着那红袍大声道,“这不是女人的衣服!拿走!”

她看看袍子,不以为意道,“公子,这多好看啊,是宫主特意挑的,您不喜欢么?”她甩了甩袍子,“您看上面的绣花,都是鎏金丝的,里面也是一样的花纹,这是桂花上枝,边上还有玉珰顺着,也不沉的,这玉可是红玉啊,都是宫主精心要人准备的,.....”

“罢了,随意罢。”文竟不愿与她多费口舌,也就随她去了。

穿好了衣裳,张若棲便进来了,他今日仍是一身藏蓝长襦,虽与昨日的花纹不同,颜色却仍是一样,到了文竟跟前,就一脸深情似的看着文竟。

文竟经昨晚一事,已将此人看做不共戴天的仇人,因而一见他便气愤填膺,恨不得寝皮食肉,但既无能反抗,就暂时忍耐,不动声色。

张若棲笑道,“梳儿饿不饿?我叫人送些吃的来。”

文竟道,“不用。”

他靠近文竟,坐到了床一侧,“梳儿嗓子好了?你们这里的丫鬟明明说要一阵子才好的。你的声音虽有些沉不过,我很喜欢。”说着便伸出手,将文竟揽在怀里,又贴着他的耳朵道,“若是昨晚也这般出声,怕是要和你在这床上呆上三天三夜。”

文竟强忍怒气,静静回他,“不是要启程么,替我叫我们本家来,我受他照顾不少,临别启程,总要道别一番。”他有意想仰仗张若棲身份,见一见楼中楼的本家,便如是说道。

他却一把揽着文竟,嘴他耳边磨着,“那可不行,你既已赎身,以后和这里便再无关系,谁也不用见了。”他舌头也伸出来,贴着文竟的耳根,湿泞舔舐着,“魏王也想让你去请安,我给回绝了。”

文竟忍无可忍,苦于没力气躲开他,便只能骂道,“你这是做什么,跟只发情公狗一样!”心中却想,“怎么回事?谁都不让我见,可是怀疑我了?还是那琼梳作祟,故意设局?”

张若棲怔了怔,停下了动作,抬起脸,笑道,“我原不知道,梳儿这样凶,昨天在床上可是乖巧听话的。”

文竟便不说话了,张若棲见他不说话,也不理会,低头又亲了两下,门口的彩儿还在,他却毫不顾忌的又将手伸到文竟身下摸了摸。

文竟怒气填胸,只得拼命咬住自己牙根,待口中血渗进嗓子根里,才微微觉得消气。他暗暗道,“等来日再找机会生剐了你!”

张若棲自床上抱起文竟,文竟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虚弱的挂在张若棲身上。张若棲便将文竟揽在怀里,文竟只想自己一大好男子汉,被这样抱着,实无地自容。

张若棲柔声道,“琼儿,一会在马车上好好休息,车里有好吃的蜜饯和点心.”

提到吃的,文竟这才想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食,腹内空空,难怪力气恢复不够快,便道,“弄点猪蹄来!”

一旁彩儿笑道,“公子真好胃口。”

张若棲吩咐道,“笑什么,还不去弄猪蹄。”

进到马车里,彩儿还真弄了一大碗猪蹄过来,文竟昨天饿了一晚上,加之急欲恢复功力,就唤彩儿喂他吃饭。可那张若棲却上前殷前伺候,他一边细心的拿筷子拨开骨头,一边喂他。文竟也不客气,吃完之后的骨头全数吐到了他脸上。张若棲也不生气,仍面带微笑,儒雅翩翩的伺候着文竟。

吃过东西,文竟靠在车窗旁,时不时顺着帘帐向外看,只见马车外除了彩儿和一个赶车的马夫,甚么人也没有,以是暗自嘀咕。他又瞟到右手腕的镯子,便问张若棲,“这镯子,是我本家给我带的,我既已离了楼中楼,也不想再用原来的东西,你看能不能替我拆了。”

张若棲拿起他的手,看了看,又掰了掰镯子,只道,“若我用内力震开,怕是你骨头都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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