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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三、可怜青女思白衣(1 / 2)


文竟一惊,还未反应过来,门已开了。

张若棲穿着一件藏蓝底饕鬄纹的长袍走进来。骆均阳却是忽然低下头去。

文竟本以为是跟随自己那海卫兵去告了密,张若棲才来这‘浮云苑’抓自己一个原形毕露,却见张若棲进来后根本瞅都不瞅自己,而是一直看着那骆均阳。

他二人互不说话,各有神采,文竟也从最初惊慌慢慢平静下来,心想,“我正有心探探他二人,这时不如反客为主。”便道,“宫主好,昨日深夜我不小心闯进了这位大侠住所,深表歉意,今日特来登门赔罪。再加上这位大侠武功极高,我甚是崇拜,就想拜他为师,学习武功,强身健体,又怕大侠不乐意,就借了宫主的名义上门,我还未等拜师呢,你就来了,真是天公作美!不如宫主帮帮我,替我说说好话,请大侠教我些强身健体之术?”

他这一番话既撇清了自己适才一番谎言,又可借故去探测他二人关系,因而他说完便觉自鸣得意,怎奈张若棲根本不接话,只是瞥了文竟一眼,就坐到了骆均阳对面,道,“我来了,你也不为我沏壶茶。”

骆均阳仍不看张若棲,但听了这话,燃起了一旁一精小的炉子,烧了热水。文竟见他二人都不搭理自己,大觉无趣,又见两人虽不说话,却好似在用眼神,动作互相交流。而那骆均阳子,刚刚文竟一人在时,气焰甚嚣,脾气也更不耐烦,可眼下张若棲到来,他却全然换了个人。

文竟撇撇嘴,暗道,“我这好像局外人,再呆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不如快走罢....不行,为了师姐,我总需弄个究竟!”便将去意打消,又大喇喇坐到一旁木椅上,向后一仰,靠着椅背大声道,“宫主,你今日不是去交州么?”

张若棲听文竟大声询问,这才转过头来正眼看文竟一眼,道,“出发前来看看好友。”

骆均阳低头还是不说话,文竟就道,“宫主,我拜师学艺这事,你看行不行?”

张若棲笑道,“我可做不得主,你说呢?”便又瞅向那白衣男子,眼神可颇有蕴意。而那白衣男子仍是不言不语。

文竟又道,“宫主,我既想拜师学艺,却还不知道这位大侠姓谁名谁,你不代为引荐么?”

张若棲道,“他愿说就说,不愿说谁也逼不得,你既要拜师学艺,就诚心诚意去求情,他自会慢慢信任你。”

文竟暗想,“瞧张若棲这态度,可是颇为宽纵,堂堂一海上霸王,何故对一个华仪派失踪多年的弟子如此好?”文竟最初并不觉得男人会对男人产生何种情感,但在楼中楼经此一难,亦觉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想来这世间却又好男色之人,再加这两日对‘浮云苑’和骆均阳的种种观察,便只得作出如此推断,“那日四月十五舞剑,张若棲看他可是痴痴怔怔的,难不成是对他有意.....不会罢?”虽觉这想法太过荒谬,但想到一路以来张若棲如何对自己,也就难免半信半疑了。

这时,屋内三人各有想法,都不说话。

良晌,张若棲开口道,“你二人,刚刚聊了甚么?”

文竟眼一眯,道,“聊到以前我的一个救命恩人,曾在一群大盗手中救下了我,我这回到扬州时又偶遇了她,这位女侠姓李,名慕琴,人送外号‘落英女侠’。”文竟说这话时,一直盯着他二人,只见那骆均阳头即刻转过去倒茶,张若棲却毫无表情。

文竟道,“宫主,你见多识广,可听过这位女侠大名?”

张若棲道,“不知道,中原武林我涉入甚少。”

文竟听不出这话真假,在心中寻思了会儿,虽觉冒险,还是道,“这落英女侠身世凄凉,十年前,她曾与华仪派长座公子订过婚,结果那位公子却遇难失了踪,十年了,这人一直不回来,想必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可那落英女侠执着痴情,十年了还在苦苦等待,唉,真是不幸呐,就这般为情所毁.....”

张若棲并不说话,看了一眼文竟。文竟一心惊,暗道,“我说这话是不是太明显了,他本就怀疑我.....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骆均阳拿两碗茶,一碗送到了张若棲面前,一碗竟送到了文竟面前,文竟接过那茶碗兀自看了看骆均阳,骆均阳却不瞅他,他将托盘放下,突地正视文竟,道,“这落英女侠是痴情之人,她苦苦等待原是她心甘情愿,你说她为‘情’所毁,却是未必。她心中还惦记她死去的未婚夫,要是另嫁他人,怕是绝不会快活的。”

文竟心思素来只在武学与教务上,严守色戒,于“情”字不明究理,此时听骆均阳这样一说,大觉他有推脱之意,心中忿忿不平,”好啊骆均阳,你做出这等失信寡情之事,还敢大言不惭?!华仪派是君子正派,尊崇儒学,五常之识乃是根本常道,竟有你这等不要脸之人!”

张若棲道,“那看来,这落英女侠与她这个未婚夫,感情一定很好。”便玩味似的看着骆均阳。

骆均阳迟迟不答,许久才道,“秋风庭院藓侵阶。”

张若棲笑道,“哈哈,落英女侠如此痴情,必得上天垂爱,相信她未婚夫会很快会回去。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出发了,药,记得按时吃。”便从怀里拿出一蓝色陶瓷瓶递给骆均阳。

骆均阳接过那瓷瓶,凝向张若棲,颇有些欲言又止。文竟颦眉一直看着他俩,心中嘀咕,“甚么秋风苔藓?甚么意思?这药又是甚么?”却听张若棲道,“梳儿,你与我一起走。”

文竟一撇嘴,老大不乐意,心道自己还未弄明白骆均阳隐匿在水棲宫的原因,何况骆均阳已怀疑自己,以后再来可是不易。就道,“我不走,我要拜师学艺!”说完又觉后悔,只因骆均阳既已怀疑自己,还哪会同自己道出实情,不如等恢复武功后,再想法上门逼问,若骆均阳说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来,自己就抓人回去,叫他在李慕琴面前磕头认罪!便站起来道,“唉,好吧,宫主你说得对,咱们走!”就推门而出,也不管身后二人了。

他在大门口等了片时,张若棲便翩翩然地走出来,文竟心生厌恶,斜着眼看他,心中琢磨,“等我找到了水天云阁,盗几本秘籍,然后抓了骆均阳,最后再找机会收拾张狗!”

张若棲于文竟如何看他,并不理睬,只是看了看远方,悠悠道,“晚凉天净月华开。”

文竟一抿嘴,寻思,“大白天哪来的月亮?”但仔细一想,方觉此句与骆均阳那句该是上下句,暗道,“这句莫不是在对暗号?甚么暗号?还有刚刚那药,张若棲为何要给骆均阳药?难不成骆均阳患了重病,才一直留在水棲宫内不回中原?这倒也解释得通,可我看那骆均阳也不像有病的样子。不行,我还是需想办法弄明白这事,给我师姐一个交代。”他一边想着一边跟在张若棲后面走,一路上他二人都不说话。文竟左看右看,数了数身旁四周的海卫兵,叹了口气,但见他们走去方向却是竹园,皱着眉头不住挠头。

待走了一炷香-功夫,张若棲终于在竹园前停下,道,“今日风大,梳儿你好好歇着,拜师之事,可慢慢来。我不知何时会回来,你需惦记着我才好。”便莞尔一笑,翩翩然地走了。

文竟站在门口歪着脑袋看张若棲,竹园把手的海卫兵则各个神色迥异的看着文竟。

等见张若棲终于走没影了,文竟才转过身,心想,“难不成张若棲当真蠢钝如猪,一点也不怀疑我?不可能,刚刚跟我后面那海卫兵必然是去告了密,他定是要等我露出马脚才抓我!咱们走着瞧!”便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走到长廊处,见彩儿正双叉着腰站在长廊尽头,一双杏眼狠狠瞪着自己。

文竟一咽口水,结巴道,“怎,怎么了?”

彩儿道,“你跑哪去了?!我送走少宫主竟找不见你?!”

文竟道,“我,我溜达溜达!”

彩儿怒道,“你胡乱溜达甚么?!不知北宫的飞贼还没抓住么?!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没点轻重缓急!”又举起胳膊,抬起青葱似的指头,敲打文竟衣襟,道,“你看看!这是甚么!!油点子!你嘴巴漏饭不成,简直不成体统!这样子还好意思出门,我可被你气死啦!这要是宫主看见,绝对再也不喜欢你了!”

文竟低头看了一眼衣襟,确实有一处指甲大的油渍,该是今早吃包子滴的汤水,不由挠了挠头,道,“确实不成体统。”可不敢把刚刚见过张若棲的事说出来。

他为彩儿驱赶到湢室,沐浴更衣,梳妆打扮,等浑身干净了,才得彩儿高兴。这一高兴,彩儿便命婢子为文竟端上了午饭。吃过饭,彩儿又乐乐呵呵拿出一条幅来。文竟不知她要干甚么,就单手支颐看着她。

彩儿打开那条幅,只见上面一行神气清隽,灵动流逸,柔中带刚的行书: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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