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远刚骂完,身后忽然飘来一人气息,白凤远马上回头,甚么也看不见,只听张若棲声音在耳侧响起,“舅舅!往北走!”说完,白凤远就感觉到张若棲拉自己胳膊要向北面去。
白凤远因燕六迟迟不应,便道张若棲暗中伤人,这时张若棲拖拽自己胳膊,只觉他居心叵测,当即挡格推开张若棲。可张若棲刚被自己撩开,身后又袭来凌厉风劲,且细察那风劲,原是自脚底地面而来,绝非人为。白凤远方觉出古怪,还不待想,左右侧又接连袭来阴冷的强风,白凤远来回躲闪,问道,“怎么回事!?”
其余众人也接连挨招,躲避窜跳,任蓉不幸中了一招,惨叫一声,
燕六亦终于回应道,“掌门,地面冒寒气,我中了一招!”
张若棲急道,“向北去!都向北去!”
白凤远也顾不得张若棲所言真假,抓起文竟便纵身飞去北面,他迈开大步,急行两三里地,才觉地面风劲终于小了,雾也没有那么重了。
蒙面僧人紧跟在后,道,“这甚么怪地方?怎从地面窜出寒气来?!”
白凤远道,“看看他们到了没有?”
只听众人脚步声依次至来,又过了一会儿,大雾散却,虽还是蒙蒙胧胧地,却不像适才那般伸手不见五指,众人挨近后,都看得清彼此,才放下心来。
白凤远问道,“好外甥!这是怎么回事?舅舅以为是你搞鬼才不免骂上几句,可别见怪!”
张若棲看了看任蓉,任蓉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张若棲才回应白凤远,“此地乃千年寒渊与极川交汇之处!这风劲乃是岛上沼洼地,抵不住岛下寒渊之气所冒出来的,这劲气阴冷无比,击中人身上,若无深厚内力,不死也是重伤。”
白凤远道,“怎地北面这风劲却小了?雾也小了?”
张若棲道,“这雾与风劲同气连枝,岛下寒渊与火山喷吐一样,火山喷出火焰,而岛上的沼泽洼地喷出雾水与风劲。雾越大,风劲越大,我察觉北面雾较南面小,所以才叫你们向北逃。而且我观察天上星群位置,咱们也该向北走。”
白凤远从进入这岛阵后就觉离奇古怪,问道,“你既知道此处乃寒渊与极川交汇处,为何一早不说,还要大伙一起在这里等着,万一有个差错,岂不是叫我们白白送命?”
张若棲道,“舅舅,我上次来这里时,已是十五年前了,你要一个十岁孩童过目不忘,记得所有事,是否太过苛刻?”
白凤远自是不信张若棲所言,但想到刚刚张若棲与任蓉,并未在黑暗中趁机逃走或是偷袭,想必还是慑惮于自己,知道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就顺从听话,于是道,“好外甥,别耍花样,赶紧去水天云阁,舅舅没耐性再陪你耗下去!接下来要怎么走?”
张若棲道,“等雾散了,照着天上星星的位置走就是。”
众人只得站立一处,等待雾缓缓散去。少时,满天星斗一点点浮了出来,映照在静谧的深海之中,文竟只见水天相连,星落云散,整个海洋都流涌着灿烂点点,宛若流火的星光。他此前从未见过这等绝色之景,霎时间胸中一片开阔坦然,想在心中念诵几句豪情壮语,可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只好默念道,“好景致!好景致!”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张若棲却在一旁悠悠叹出了一句,文竟一怔,品了品那诗句,心中颇有感慨。
白凤远对诗词毫无兴致,只是见烟雾消了,催道,“该走了!”